他干脆倚靠在门框轻笑:“先吃饭,我就告诉你。”
这便是他的回答。
外面倾盆大雨,闷闷的雷声传入耳。
温漾抓着门框的手松开。
“正好饿了,”
温漾越过他走到电梯,给自己找补道:“就一起吃点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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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楼的套房其实她上次就来过,没有任何区别。
唯独少了圆圆。
“你来之前帮我喂圆圆了吗?”温漾似乎是找到话题,打破了进电梯后到此刻的沉默。
江季风淡淡嗯了声,随后把宵夜放在餐桌上,包装袋撕开,烤鱼的香气冒出来。
温漾坐在他的对面,给他搭下手。
不一会儿,烤鱼和烧烤就摆在桌上。
温漾看着烧烤,捂着嘴,装作好惊讶好对胃口的样子:“我最喜欢吃烧烤了,没想到你还买了烧烤。”但她稍微过头了,所以一眼能看出有些作假的成分。
她其实是想表现出自己真的只是饿了才答应他上来一起吃夜宵的,不想让他察觉到自己想知道这个答案,对一个答案耿耿于怀,好像显得自己很奇怪。
人都是越奇怪,做出的反应和事情越不正常;
她越是这么强调自己正常,就越是奇怪。
江季风不动声色的看了她几秒,没说话。
两个人面对面,拿起筷子夹起来开吃。
想要答案是真的,但是饿了也是真的,温漾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吃了很多,半分饱时,余光里,对面的男人吃起这些大排档的东西和吃高级西餐一个样,慢条斯理,细嚼慢咽。
湿巾放在他的左侧,随时替他擦干净可能被红油沾到的如玉脂般的手。
吃的差不多后,温漾放下了筷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喝着荞麦茶去掉自己口里的辛辣。
人饱餐后就惦记着事,她连着喝了两杯茶水,都迟迟不见他提起那个答案。
换做以前,搞不懂、想不明白的事情,温漾就不想了,任由事情发展下去,随缘。
反正配合饰演好一个假夫妻该做的事情就好。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从港城回来后,她面对他时,总是有那么几分不对味。
包括此刻也是,就是偏偏想要他的回答。
温漾咬着杯子,巴掌大的小脸露出纠结。
最后忍不住出声装作若无其事道:“淅川的宵夜还挺好吃的,你觉得呢?”
“是挺好吃的。”他拿起湿巾,轻轻擦拭自己的嘴角。
这个回答似乎是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暗示,但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悟不出她的话,只看他是否愿意顺着说下去而已,又或许是在逗她。
得到他的回答。
温漾的肩膀微不可见的耷拉下来,像是放弃了一样。
其实她自己都觉得离谱,追着问他来淅川的答案,意义在哪?
得知答案
又能如何,倒显得自己很奇怪似的。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打算喝完就找个理由回去,却在下一秒,听见他漫不经心的道:“雨好像,越下越大了,晚上你能好好睡吗?”
温漾咬着杯口,以为他是随口一问,纸质杯的杯沿多了几颗小小的牙印:“还好啊。”
她不是那么矫情的人,除非心里装着事,否则不会被雨吵到睡不着。
“上次北京下雨,你说你睡不着。”江季风端起茶喝了口,荞麦的浓香带着口中的辛辣滑入喉咙里,嗓音被茶水润过,多了几分清透:“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害怕下雨。”
温漾回想起来了,是见陈笑丽的前一晚,她心情激动的睡不着,恰好那天北京飘起了雨。
她发了个朋友圈,接到了他的电话,听他误会自己是害怕下雨睡不着,想解释的时候,却听见他要和江爷爷见面,于是配合他扮演好妻子的角色,挂着电话睡着了。
“我不怕下雨啊,”温漾直脑筋还没悟出来他为什么说这个话,把那天没解释完的说出来:“就是因为要见我妈妈,所以睡不着,刚好下雨而已。”
她解释完,就听见江季风倏地笑了,随后他说:“那是我想多了。”
温漾看着他,愣是没反应过来。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淅川下雨,”
他说:“我以为你怕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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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漾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还有些飘飘然,直到一头栽倒在被窝里鼻骨被戳到有点痛时,才发现这是真实发生的,刚刚他说的话,此刻慢慢随着屋外的雷声闷闷传入耳里。
她把被子捂住自己的头,把脸埋在枕头上。
他说:我以为你怕下雨。
刚才听到这句话,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淡淡的回了一个哦字,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这么回复,为什么不直接问他“你是因为我怕下雨才来淅川的吗?”
温漾细长的手握拳无声的锤了下被子。
但是当时没问出口的话。
现在再问,好像就显得有些别扭。
可内心其实还是忍不住去想,江季风到底是不是误以为她害怕下雨,所以才来淅川的。
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