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良在燥热的空气中闻到一股血腥味，问道：“你来月事了吗？”
顾卿姿摇摇头，露出了自己的小腿。
她的小腿上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口，正一点一点地往外渗血，小口旁边有一小块皮肤凸起。
顾卿姿绷着脸，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里面的骨头断了。”
陈良心里一惊，猜了一个残忍的原因，却又不敢说出口。
看来顾家把事做得很绝，顾卿姿是不能回去了。
“顾家的人在城里到处找我。”顾卿姿才给自己涂满身泥，躲在顾家人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顾家大概已经花了一些钱财打点关系，请出城官兵注意顾卿姿，她肯定也出不了城。
“我有一个相识的嬷嬷，顾家肯定想不到。”陈良完全忘了两人是死对头的事，提了一个建议，但也想尊重她的意见，“你想不想过去暂时避几日？”
顾卿姿眼睛一亮，心里升起了希望，又 很快冷静下来：“会不会太打扰她？”
“没事，她是个热心肠，”
孙嬷嬷曾经在陈家做洗衣服的佣人。一次陈良生病了，没有把衣服拿去洗衣房，孙嬷嬷主动找她拿脏衣服，并且连着几天照顾她。作为回报，陈良把自己制做的护手霜作为礼物送给她。一来二往，从此两人算是忘年交。
陈良扶着顾卿姿，慢吞吞往孙嬷嬷家走去。她是平时个闲散性子，没有干过体力活儿，如今扶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顾卿姿，还得专门挑小路走，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太阳偏西才找目的地。
孙嬷嬷一个人独居，是个面冷心善的人。加上陈良前两日才来和她道别，如今又见陈良，仿佛两人久别重逢，甚是热情。
她话不多，也不多问，忙前忙后地烧热水洗澡，拿旧衣服给长女穿，做饭。
陈良想着保护顾卿姿，本来想瞒着孙嬷嬷，
顾卿姿却反对：“你相信她，我又麻烦了她，就得对她如实告知。”
陈良突然有点佩服她的胆识。
两人把顾卿姿的情况给孙嬷嬷说了，
孙嬷嬷在多大户人家做过工，见过的脏事数不胜数，现在这点小事，她表示会保守秘密。
——
刚安顿好顾卿姿，天色已晚，陈良只好赶在宵禁前赶回衙门。
衙门里衙役们正在换班，一群人聚在一起传递小道消息，见陈良回去了，也招呼她。
“陈六姑娘，也不是林某爱背地里议论别人。这个消息估计会让你好受点。”
陈良凑过去，问道：“还有什么好消息？”
“没错，别看你们陈家倒霉了，顾家也倒了霉。”
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虽然自己过的不好，但是知道别人也倒了霉，心里就好受点了。
“大人们人脉广，消息灵通，”陈良恭维道，她凑过去，一脸幸灾乐祸，“顾家倒什么霉了？”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只知道顾家把城里所有能治骨折的大夫都找去了。”
“全部的骨折大夫都请去了，肯定是很严重的骨折。”
“哦，这样啊。”陈良挑眉瘪嘴，看热闹的表情，不至于让人看出端倪，“到现在都没有大夫回来吗？”
“没有。”
“依我看，恐是他顾家平时作恶多端，报应来了。”
“顾老爷子五十岁了，要是摔倒了，不知道能不能好哦”
衙役们七嘴八舌猜测，很快把陈良忘了。
陈良自觉回了房间，一觉睡到天亮。
——
第二天一大早出门，去找孙嬷嬷。
去的路上，陈良在城里转了一圈，在城墙根挖出二十文铜钱，买了一斤肉带过去。
经过一晚的休息，顾卿姿看起来好了很多，只是面色凝重。
原来，孙嬷嬷一大早就出门，想找大夫给顾卿姿看腿，只是问了一圈，发现所有的治骨折的大夫都在顾家。
顾卿姿大概是猜到了。顾家在逼她，等她走投无路，乖乖回去。
“关外怎么样？”
陈良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关外怎么样，她是被流放去的，又没有其他选择。只听衙役们跟她提过几句：“物产丰富，天寒地冻，野兽遍地。”
“总的来说，饿不死人，危机四伏。”陈良没有负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哪里生活都无所谓。
至于顾卿姿，依照顾家这个态度，即使这次能够逃脱，也难免不会有下一次。
陈良支持她离开这里的。
孙嬷嬷给她出主意：“你可以先离开，等几年回来也行。”
“是个好办法。”陈良点头表示赞同。
“好，我跟着你去关外。”
顾卿姿离开了顾家，就是失去了一切，现在只有跟着死对头离开这一条路。
陈良握着她的手，坚定地要保护她，不让年轻貌美的她嫁个糟老头子，“从此以后，我们相互帮助，相互扶持，一起在关外开始新生活。”
“前路坎坷，我们要好好走下去。”顾卿姿回握她的手，眼神坚定。
她们仿佛已经看到重重困难中两人同甘共苦的画面。
“我就是死，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