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一些收尾的工作。
符纸贴遍全身上下,用外套和长裤遮挡。床,书包,桌子,螯肢们也不放过,用各类符纸把人眼看不到的地方贴得密不透风。
做完这一切,符纸还剩大半包,在包里压的实实的,重量都快赶上砖头了。
危机时刻用符纸随便天女散花也毫不心疼,实在不行直接连包带符纸砸过去,物理伤害混合魔法伤害,治一切类型的鬼。
拳套用衣服紧紧包裹,尖刺部分特意多包几圈,一个放床上一个放包里。
之后是没了手指的冰掌。
冰掌依旧冰寒刺骨,就算用布包裹也很难近身放置。
白胧年多次尝试无果,只好把它们又放回行李箱中,推至床底最里。
最后,白胧年端详起了手指。
洁白如玉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外貌与人的手指相差不多。
只有摸上去,才能从不同寻常的坚硬与冰冷中感受两者的区别。
这样的手指,自然是有指甲的。
白胧年心念一动,她可以借此测试普通人是否看得到鬼肢。
看不到的话,刚才的藏物工作就算作废,她可就大摇大摆地随身带着了。
说干就干,白胧年操起指甲剪,磨刀霍霍向手指甲。
不得不说,鬼的肢体强度连指甲都顾及到了。
她的指甲剪都卷刃了,指甲也只分离了一小部分。
白胧年不信邪,又投入了一把指甲剪,一把水果刀。
小小的指甲盖发挥空间很局限,白胧年操起刀刃从东南西北四面八方,又剪又磨,又劈又砍。干到最后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点也不比对战蜘蛛鬼时轻松。
最后,她终于得到了一颗小小的勉强呈月牙状的指甲。
没想到光是剪一颗小小的指甲,就剪废了两把指甲刀,一把水果刀,还有一个人。
白胧年胡乱抹了把汗,随手把卷了刃的工具扔进垃圾桶,端详起那颗指甲来。
只有捧在掌心,才能感受到指甲散发的丝丝寒意。
其余部分与人甲无异,作为测试道具来说很完美。
恰在此时,有人试图拉开门,无果后,敲响了宿舍门。
白胧年一喜,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测试的人说到就到。
她把指甲明晃晃地挂在前额头发上,有点恶心,但能让人一眼看见。
没关系,为了活不磕碜。没关系,至少是手指甲。
白胧年不断安慰自己,拧开了宿舍门。
两个没记住名字的人站在她面前,距离饭点还有些时间,她们手里已经提上热乎冒气的外卖。
白胧年装出一副有些抱歉的表情,开口道。
“抱歉啊,我刚刚在换衣服。”
“嗯嗯没事。”两人摆摆手,没有对白胧年为何换衣服像跑了八百米一个样发表疑问。
她们仔细地端详了白胧年的脸,关切地问道:“你就是白胧年吧,你早上赶上早操了吗?”
似乎没人注意乌黑头发正中央白的发光的指甲。
“赶上了,跃潼把我叫醒了”白胧年松了口气,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时也对他们的关切有些感激。
“那就好那就好。”两个女孩朝她一笑。
那两位看起来更在乎干饭,稍微寒暄几句就直奔座位吃饭而去。
白胧年背对她们,微笑的唇角出现了裂痕。
那裂痕不受控制地向两边蔓延,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最后几乎咧到了耳朵根。
太好了,她们看不见。
血液在沸腾,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白胧年能听到太阳穴处血管一下一下鼓动的声音。
无数黑暗而美妙的想法自心底盘旋而起,由文字化作低语,数百不可见人的低语同时响起,时而像身处一场吵闹但令人愉悦的交响乐,时而像老师贴耳教导她如何把眼前的无形之物碾成渣滓。
白胧年眼底微暗,手指末端微微颤抖,隐隐有抓握之意。
她长出一口气,现在还有人在。
至少她不需要伪装了。
她大喇喇地打开床底行李箱,把拳套和冰掌拿出来。拳套可以一个放床上,一个进书包。冰掌哪个都进不了,就暂时放书架上,手臂部分冲外,方便拿取。手指们分别装玻璃瓶里,随时揣身上待命。
室友们专心干饭,没有注意到丝毫异常。
白胧年一手装起巨大可怖的拳套,另一手提着断指之掌。扬起笑容站到两位室友后面,两手背在身后。
“你们的饭在哪里买的呢,我也有点饿了。”她微笑着。
“我是食堂二层,她是在食堂东边那栋楼里买的。”其中一个长睫毛,杏核眼的女生说。
“唔唔,我跟你说,东边那楼里全是小吃,鱿鱼烧烤炸串什么都有,”另一个圆脸女生嘴里塞得满满的,锤了自己几下才顺下去,“太恐怖了差点没从里面出来。”
“好的,谢谢啦。”
告别两个室友,全副武装的白胧年出发觅食。
她已经下决心,就算是在吃饭、上课、睡觉和去卫生间这类活动也要时时刻刻带着武器。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