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绵绵睡得很安稳,早早起了,身旁的萧远道却还在睡,她轻轻唤他一声,没有反应,下床换衣服的时候不放心回头,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支起一条缝。
李绵绵羞怒,朝他脸上扔衣服:“臭流氓!”醒了居然装睡。
萧远道握着衣服坐起来,嬉皮笑脸:“我又不是看别人,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小时候胖的那会儿,侧着睡显得都比你现在的大。”
李绵绵不服气低头确认,她也不小啊。反应过来后双臂交叉挡在胸口:“你不要脸!”二流子!
萧远道哈哈笑,真不经逗!
夫妻俩收拾妥当,一块儿上县城。
刚进病房放下碗筷,娄春花便骂开了,理由是李绵绵今天穿了一条大红色的裙子。为了搭配裙子,她扎了一个高马尾编起来,一只同色蝴蝶结发夹做装饰。
黑色的单皮鞋,纯白的短丝袜。
整个人看起来洋气又喜庆。
娄春花:“你个死丫头,克断我的腿,克得你大姐滑胎,你很高兴是吧?”死东西!居然有闲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李怀德也是一脸阴沉,他昨天叫她把钱送到家里,他足足等了她好几个小时也不见人。
摸黑到医院,竟然见到了铃铃,她在娘家晕倒了。
而亲家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教女无方,他闺女勾引人。
平日里态度恭顺的女婿也对他横眉冷对,他家鸡犬不宁,死丫头的日子却越过越好了!
他越想越气,骂李绵绵带走了他们家的好运。
萧远道为李绵绵抱不平:“她带走你们家的好运?不是你缺德事干多了现世报吗?”
李怀德气得跳起来,抡起胳膊就要打萧远道。
半空中便被萧远道握住,使劲甩了下去:“你还不配打我!”
李怀德双眼怒睁:“死小子,我把闺女嫁给你,我就能管你。”
萧远道:“我理你?!”
李怀德被驳了面子:“信不信我能叫老二跟你离了。”
李绵绵心说,我可不听你的。
萧远道很淡定:“户口都在我家了,你叫她怎么离?”
李绵绵目露疑惑,他们都没领证,她户口怎么能在萧家呢?迁户口不需要经过本人?
李怀德怒容更胜,就在半个月前,萧福明夫妻拎着礼品来家里,说迁李绵绵的户口。因为李绵绵没有土地,留着她的户口还要多交一份公粮,他们不主动上门,他也要主动提。
是以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还陪着他们去大队开了证明。
前天他听村里人的说这两天可能要重新分地。
正后悔着,被萧远道一说,恼得拳头握起来又要打:“你们姓萧的是不是早就知道分地的事了?”要是再晚几天,他还能多分两亩地!
萧远道闪身避开:“听不懂你说什么!”他发现自己对李绵绵动心后,便想着迁她户口的事了,后面她偷他的存折想跑,他等不及写信提醒父母务必在收到信后三天内办好李绵绵户口的事。
李怀德如今没有任何筹码威胁李绵绵,他缓和了语气,提及抚养之恩:“丫头,你看看你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对养了你十几年的父亲的。”
李绵绵原本就对父亲没有概念。
更何况总对原主使用暴力手段的李怀德。
记忆中,原主第一次挨打,也是一个夏天,也是农忙过后。
娄春花卖了粮食为李铁铮买一双白色球鞋,她那会子没有鞋穿,叫李铁铮把鞋给她穿一天,被李怀德发现后,抬脚踹她飞两米多远,摔到地上蹭破身上好多处皮肤。
五六岁的小孩,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她不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因为一双鞋子打她,但从此后,她再也不敢穿李铁铮的鞋了。
想到这儿,她心肠冷硬如刀:“是你一言不合想打人,你若客客气气的远道也不会顶撞你。”
李怀德眼神阴冷:“你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昨天我叫你送钱,你怎么不送?”
李绵绵无语了,怎么又扯到钱了?她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萧远道,说:“我问公婆要了啊,他们叫我滚。你让我怎么办啊?总不能让远道去他爹妈手上抢吧?”
萧远道差点笑了,她说起谎来,还怪顺当。
吃饱了的娄春花打起了别的主意:“你手上那个镯子,应该能卖不少钱。”
李绵绵本来打算用手帕系住手腕的,因为她昨晚见吕兵的父母,就系了手帕遮盖玉镯。但她来见娄春花,遮遮掩掩反而会引起娄春花的怀疑,因此她便没有挡。
大大方方的举起来:“远道在火车站附近两块钱买的假货,不值钱。”
娄春花不懂玉石,见李绵绵坦坦荡荡,就信了她的话:“两块钱买了一个假镯子,咱们家这么困难,你有钱却大手大脚的,哎,咋摊上你这么个闺女啊。”
李绵绵眉眼低垂不应声。
娄春花最见不得李绵绵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她松口说:“1000拿不出,500总能吧?瞧你穿的这么好,远道肯定没少赚钱。”
李绵绵心说,他就算有再多的钱,和你们也没关系啊。
李铃铃读中专毕业早,工龄比萧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