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夫人断言,谢春晓因怀恨在心,未曾尽心尽力的去当说客,说服府衙将甄芙给放回去,因此打定主要要给谢春晓一个好看。
让谢春晓瞧瞧,她这个婆婆可不是吃素的。
然而王妃大张旗鼓的将谢春晓给接走,无疑令甄老夫人的谋算成空。
甄老夫人气急败坏,大骂谢春晓心机歹毒,不给她这个当婆婆的面子。
甄老爷如今却没空理会甄老夫人的那些牢骚,当即让人备轿,去到王府里请谢春晓回来。
此时虽接近天黑,但有好事者依旧等候在王府门外,密切关注着事情的进展,一来为谢春晓打抱不平,二来也好当作平日里的谈资。
他们眼见着甄老爷再三请求见甄夫人一面,甄夫人不得不出来见他。
甄老爷请甄夫人回去,然而柔弱的甄夫人意志坚定,“母亲本就不喜欢我,我又没能将小姑子给带回去,若我现在回去,无疑让母亲心情更坏,所以我还是不回去了。”
围观者见谢春晓即便是到了此时此刻,所思所想的竟还都是婆婆的喜好,从往日里的深为感动,到如今都有些为她打抱不平。
诚然在如今这个时候,女子逆来顺受是美德,但谢春晓实在是太善良了,而甄家老夫人和小姑子又太刁钻,这样的一家人不值得谢春晓去忍受。
谢春晓拒绝了甄老爷之后,便转身回了王府。
皎皎月光下,她一袭白衣,柔弱无骨,仿若风一吹就要倒了一般。
月亮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哀伤,躲到了乌云里。
江凌王府。
王妃因着谢春晓母女的到来,令厨子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平素里食欲不振的王妃也在谢春晓的陪同下,多吃了好些而不自知。
王妃打量着甄宝珠圆润可爱的脸庞,忍不住喟叹道:“咱们家宝珠小小年纪便生得如此水灵,也难怪会被甄芙给瞧上。”
“不过温家子是万万配不上宝珠的。”
甄宝珠佯装并没有听懂王妃在说什么,全副心神用在吃上头。
王府的珍馐美味不是甄府可以比的,她的小肚子似乎一直不见底。
“王妃就别打趣我了。”谢春晓揉了揉额心,甄老夫人难缠,小姑子心黑,她当然能应付得了这两人,但不免觉得悲凉。
诚如宝珠所说,这究竟是一家子什么样的人?
谢春晓起了离去之意,但一想起宝珠的往后,又不知离去是否对宝珠好。
她只有这一个女儿,若万一对女儿将来的心身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届时又该如何?
谢春晓此时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纠结。
王妃见状,消了打趣之心,“不过,我说句实话,你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从今往后肖想宝珠的人不会少了,这其中未尝就不会再有似甄家小姑姑这样的人。”
谢春晓望向王妃。
王妃再度道:“我说这话,是想替我娘家侄子做个说客。”
王妃出身青州齐氏,齐家家大业大,光是王妃的嫡亲兄弟拢共就有七个,不过继承了齐家家主之位的却是王妃的三哥。
齐三爷膝下只有一个嫡出子嗣,也是将来的齐家家主。
江陵王妃说起自己的侄子,那是满满的夸赞,“我这侄儿,单名一个邺,今年十岁。”
“邺儿打小就是被当做齐家未来家主培养的,家里人对他甚严,他本人也是十分的严谨,性子坚韧,做起事来十分的专注,也是很有责任心的。”
“他虽只有十岁,但早熟,十分的会照顾人,你见了便知这孩子有多好。”
谢春晓眼下心里乱糟糟的,并没空去想那么多,更不要说宝珠只有三岁。
王妃并非不知谢春晓的为人,是以略作介绍之后就收了尾,“我的意思是,往后觊觎宝珠的人不会少,为了打消这些人的心思,倒不若阿晓提前替宝珠选一个合心意的人。”
“诚然这事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定下了的,你可以仔细瞧瞧。”
谢春晓道:“我知道王妃是为我好,不过当下里我是没空去想这些的。”
王妃道:“也是,该早些解决了甄家的一些事宜才是。”
用过晚膳后,谢春晓便与甄宝珠回到了客房里。
江陵王妃有着睡前看书的习惯,只看着看着,突觉外头有动静。
尚且有些稚嫩的少年在门外不断踱步,似乎想进去,又不想进去。
王妃出声道:“湛儿,是你吗?”
陆湛定了定神,躬身回道:“母妃,儿子有事想要请教您。”
“进来罢。”王妃将书本放到一侧,坐正身子。
陆湛阔步进来,与王妃见礼,“今日母妃突然在甄夫人面前提起表哥,是......”
江陵王妃道:“你今儿不来,我明日也是要与你说这事的。”
王妃出声打断了陆湛的话,“这些日子,我眼看着你习文习武,心中甚慰,不过你到底不是在王府长大,有些事情你大抵还不知道。”
陆湛道:“儿子洗耳恭听。”
王妃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她喜欢听话的儿子,“你今年八岁,寻常男子十五便可成婚,你也不例外,但你与王府庶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