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抽出手中匕首,便欲朝着陆蕴的心脏刺下。
陆湛睁开眼睛,握住梅姨娘正欲往下捅的手,然后毫不犹豫的插到了自己肩膀处。
梅姨娘有些震惊的看着陆湛,就见这人即便是受伤了,握着她的手依旧有力。
她甚至丝毫都动弹不得。
“梅姨娘,好久不见。”陆蕴翻身下床, 眼中一片清明,哪里有方才昏昏欲睡的模样。
“来人啊,杀人了!”
今日是王府大喜之日,有好些与寒王特别交好的文臣没有离去,闻言尽数赶了过来。
王府一众下人也赶了过来。
正与几个同僚敬酒的寒王闻言也赶了过来。
进门的一瞬间,就见梅姨娘正握着刀刃捅进陆湛的身体里。
寒王眼睛一缩, 便知事情不好了。
他狠狠瞪了梅姨娘一眼,梅姨娘有些心虚的别过眼, 然后动了动手, 居然能动了!
方才陆湛是点了她的穴?
寒王快速上前,吩咐王府侍卫道:“将这个意图害人性命的女人拿下审问,再请太医过来。”
鲜血染红了他的整个肩膀,且还有蔓延的趋势,看样子匕首入肉很深。
便有人疑惑出声道:“方才那女人是谁,这个受伤的少年又是哪家的公子,二人是生得什么仇什么怨。”
“王爷家的婢女怎会同个与王府来往不多的少年有仇?”
陆蕴起身,十分歉意的说道:“方才那个女人,并不是王府的下人,而是我父亲的一个姨娘,她与湛堂兄也没有仇,她原本想杀的是我,不过堂兄替我挡了一刀。”
“诚然,我愿意相信寒王没有杀我的心,但梅姨娘为什么会进入到王府里将我置于死地?”
这话几乎是明晃晃的在说,寒王与梅姨娘有勾结,欲致陆蕴于死地。
从前一直是寒王先下手为强,而这次陆蕴主动出击。
寒王拢了拢袖子, 虽然恼恨梅姨娘擅作主张来到王府里行事,没能杀死陆蕴不说,还打草惊蛇,但眼下情形很明显对他极为不利。
过多的埋怨并没有丝毫用处。
他急忙将管家给叫过来,并厉声问道:“王府里何时出现了这么个婢女?”
梅姨娘被侍卫们制住跪在地上,有心恳求寒王,但也知眼下不是时候,只默不作声。
管家看看梅姨娘,心里也是作难,故作不解道:“府里没这个婢女,多半是趁着今日人多眼杂混进来的,是老奴的失误,真是对不住。”
陆蕴却冷笑一声,“那这人又是怎么有的寒王府的婢女衣裳,总是同寒王府的人有些联系,不是王爷,不是管家, 也可能是哪个嬷嬷, 哪个婢女,其间可推拒的地方大了去了,王爷也别在我跟前做样子,径直同皇上解释也就是了。”
陆蕴则是直接表明,他就是怀疑寒王。
“方才若不是堂兄给了挡了一下,梅姨娘便是要刺进我的心脏了里,而今我大抵就不在了。”
“我与梅姨娘同出一府,我打小是在祖父膝下长大,同梅姨娘并没什么怨恨,她没什么理由置我于死地,倒是有可能受旁人指使。”
“梅姨娘,你说是吗?”
梅姨娘听见这话,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倘若她说不是,可她区区内宅妇人,没有世子的允许,为何能来得了国都刺杀陆蕴?
便只有是得到了世子的首肯。
世人便会知道晋王世子是个连亲生儿子都要害死的残忍之人。
这样的人怎配成为晋王世子,说不得就会被罢黜世子之位,那她的孩子们也好过不了
说是,便就是将这一切推到寒王的身上,虽然她也会因谋杀陆蕴而死,但她的夫君和儿子们都没什么事。
仿佛很好选择,但寒王也不是个好惹的。
更何况,当真要顺着陆蕴这小兔崽子的心思往下说吗?
梅姨娘恨恨瞪了一眼陆蕴,她从前就觉得陆蕴这个小孩太邪气,装的一脸纯良,但小心思比谁都多。
方才那睁开眼的一瞬间的清明,很明显陆蕴并没有醉,不过是在装醉。
她以为是她在设局,来刺杀陆蕴,但谁想一切尽数在陆蕴意料之中。
陆蕴倒没太在意梅姨娘的说法,等到太医过来之后,就先请太医来给陆湛疗伤了。
匕首入肉很深,需要先将匕首给取出来,取匕首的时间不长,但很疼。
陆蕴也在心里为陆湛捏一把汗,明明说好的,是他以身犯险,陆湛只需要在关键时候打歪梅姨娘的匕首,不让伤到他的要害。
但到了最后,陆湛偏偏替他挡了一刀。
陆蕴有些不安,有些愧疚,也有些动容。
他将手臂塞到陆湛的跟前,“若是疼就咬我吧。”
陆湛撇撇嘴,“你干巴巴的跟个猴子一样,咬你,我怕牙疼。”
陆蕴无奈的退到后头去。
太医给陆湛取出来匕首,处理了伤口,又给他开了个方子,也就罢了。
“幸得匕首没入了骨头里,细心调养着,少年人恢复得快,大抵过了一个月也就好了。”
陆湛点点头,便忍痛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