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幼玉不过刚被家里人接过来,就进宫了,并没人同她说过谢语兰的事情。
然而帝王一怒流血千里。
陆湛温和起来是真温和,暴怒起来也是真暴怒,半点没有平素里君子端方温文尔雅。
“不过,朕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到底不会对你太过残忍。”很快,陆湛又说。
齐幼玉松了一口气。
“来人,将齐姑娘送到宫外承恩侯府中,并勒令齐氏幼玉此生不得进宫。”
说话间,陆湛已经走远。
齐幼玉一口气没来得及提上来,便只觉心如死灰。
皇帝没要了她的命,却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她一个被赶出宫的女人,会被世人唾弃,家里人排挤,此生都将不见天日。
这哪里是那个温和到有些懦弱的帝王。
或者说,帝王的懦弱只属于甄贤妃。
甄贤妃,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有什么样的不同之处,可以得到帝王如此明目张胆的偏爱?
齐幼玉被人给拖了出去,她余光瞥向不远处的甄贤妃,一袭石榴裙,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
帝王似乎在低声同甄贤妃赔着不是,甄贤妃依旧不满意的嘟囔着嘴。
这就是偏爱吗,终究是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凉亭里,陆湛几乎是立刻将外衫给褪了下去。
秋风袭来,略有凉爽,他也不在乎。
“珠珠,是我错了,我不该让旁的女人近身的。”
甄宝珠睨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不过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若是我不来,也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
“湛哥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樱桃小口,说起这些话来,并不让人觉得厌烦,反而觉得可爱极了。
起码陆湛是这样觉得的。
虽心知二人是在做戏,但陆湛依旧有些愧疚。
“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甄宝珠眼眶红红的,“我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你了。”遂远远的跑开了。
陆湛也顾不上皇帝的威严,就跟着追上去了。
齐太后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并不意外。
当初陆湛被沈皇后连同齐汝下了媚药,都未曾失去理智,更不要说小小的只用于助兴的欢宜香。
这只是一剂猛药,用来使陆湛与甄宝珠之间产生深深裂痕的猛药。
就是有些可惜,甄宝珠未能亲眼看到二人纠缠的画面。
对于陆湛简单粗暴的将齐幼玉给赶出宫去,齐太后自然是有些不满的,但大局在前,不满只能先暂且放下。
齐太后这时看向齐瑶瑶,“眼下是你的机会。”
“贤妃虽说出身不显,但自幼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颇有些小脾气,先前皇帝仅仅是多来哀家这里坐了一坐,见到了你们几个,她便将皇上关在外头好几天。”
“如今只怕是有的同皇帝闹呢。”
“是人总会心累,你不用像你姐姐那样直接的引诱皇帝,而是要抚慰皇帝的心灵,让皇帝觉得和你在一起相处很是舒服,明白吗?”
齐瑶瑶似懂非懂,“姑母不妨同侄女说一些皇上和贤妃从前的事情。”
齐太后意外的看了齐瑶瑶一眼,“你是个妙人。”
她便与齐瑶瑶说起从前的事情。
“其实说来贤妃之所以能得到皇帝的心,也并不是说她有多么的好,只是因为她出现的时机刚刚好,正是皇帝处于低谷之时。”
“她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成为陆湛生命中的第一抹光,如此相知相识,相互扶持,故而贤妃与皇帝而言,是不一样的。”
齐太后说起这些来,也是颇为感慨。
她收养陆湛为嗣子的时候,也未曾想过陆湛会有这样大的造化。
那时候她想的便是扶持陆湛为世子,将来承袭江凌王府。
即便陆湛后来做了江陵王,也逃不开她的手掌心。
于是当齐汝领着人欺负陆湛的时候,她明明知道,却没放在心上。
那时候她想的是,自己有恩于陆湛,陆湛被自己的侄女欺负一下又有什么了。
到如今她也很是后悔。
早知如今,她当时便嘱咐齐汝好生对待陆湛,好生培养感情,如今也不至于这样难。
齐瑶瑶很是认真的倾听着。
“姑母,瑶瑶听人说,似乎我与那位甄贤妃容貌很是相似?”
齐太后点点头,“是有些相似,但也不太像,气度神韵不像,你没她那么灵气,但仔细打扮打扮也是可以的。”
齐瑶瑶在这方面很是虚心请教。
齐太后安排了梳头嬷嬷给齐瑶瑶,这位梳头嬷嬷是跟着齐太后一路从青州来到国都的,见过各个时候的甄宝珠。
“贤妃未及笄时喜爱梳垂髫分俏髻,老奴梳给姑娘可好?”
齐瑶瑶道:“好。”
她一点儿也不似年仅十四岁的姑娘,并不在乎模仿别人。
“姑娘梳起这个发髻来,也是很漂亮的。”嬷嬷顺着奉承了一句。
不出所料,这位齐瑶瑶便是太后如今最看重的侄女,若是顺利的话,将来可能会有大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