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语除了脾气冲动一点、火气大点、气焰嚣张一点、性格急一点,其他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年轻人嘛,情有可原。他是个挺好的旅游向导,杭州城内好吃好玩的,几天内带着冷月体验了个遍,且出手阔绰,花钱如流水,冷月不禁咋舌,有钱人家的傻儿子实锤了。
转眼到了比武大会的日期,擂台就设在西湖帮,在西湖湖西的一座深山当中。西湖帮虽不是什么大帮派,但历届帮主一向以弘扬武道精神,扶持年轻一辈为宗旨,急公好义,颇受武林各界尊重。
上山前,谢不语特意在西湖苏公提旁边的小贩处买了一把折扇,潇洒惬意地摇着,风流不羁纨绔公子哥的形象更加立体了。
山外已趋盛夏,山中却仍是清凉惬意,转过几处山泉,赫然出现上千级的石阶,几乎垂直向上。石阶入口处,便有西湖帮弟子查看参赛资格文书,谢不语对一名西湖弟子道:“这位姑娘是我朋友,一起上山观赛。”
冷月以为会被阻拦,哪知西湖弟子做了个邀请手势,道:“有请。”
冷月随谢不语一同拾级而上,悄声问道:“不是说需要参赛资格才能进么?”
谢不语笑道:“参赛者可以带亲朋好友观摩。”
冷月恍然:“那你前面说你跟帮主很熟。”
谢不语折扇一收,道:“这也不假。”
冷月摇了摇头,不再接话,跟着上山。
登上石阶,地势豁然开朗,极大的一片旷地,除了石阶这面,其他三面环山。中间摆着巨大方形擂台,离地约莫三尺。
擂台周围已经三五成群围了不少人,各自窃窃私语。冷月环视了一周,见年轻面孔居多,上次见到的朱青,和几名也着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谢不语带冷月挑了一处空地站定,泰然自若地摇着折扇,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冷月感觉很多窃窃私语声转向了这边,很多火辣辣的目光瞟向了这边。
冷月道:“怎么感觉参加比武的都是年轻人?”
谢不言道:“那当然了,主要就是江南盟的年轻一辈切磋。成名人士来参加,赢了没什么光彩,输了面子往哪搁?”
站了一会,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走过来,对谢不语道:“不语来了。”
谢不语拱手行礼,笑道:“是,多亏孙伯伯允我参加比武。”
那孙伯伯道:“不语身手不凡,原该参加的。谢兄只是疼你太过,我看就得历练历练。哈哈哈。”
说着拍拍谢不语的肩,往前方走去。
谢不语向那男子努努嘴,低头对冷月笑道:“西湖帮帮主,熟不熟?”
冷月无言以对,又给他装到了。跟在西湖帮主后面的几人中,果然有裴凡,经过的时候向冷月微微点了点头,当是念她酒楼解围之情。
约莫辰牌时分,太阳已经高悬。西湖帮帮主飘身上台,朗声道:“在下是西湖帮帮主孙清寒,各位远道而来,参加这次江南盟的比武大会,西湖帮上下甚感荣幸,蓬荜生辉。”说着团团向周围抱拳。
等四周略安静,孙清寒接着道:“这届比武大会跟往届一样,共四日,一百零八位参赛者,前两日决出三十二强,第三日决出十六强,第四日便决出本届擂主,并挑战上届擂主。”
台下众人听了赛程,欢声雷动,都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孙清寒摆摆手示意安静,补充道:“擂台宗旨乃是切磋武功,点到即止,如不遵循此规矩者,剥夺比赛资格。各位朋友记住以和为贵,切莫好勇斗狠。”
台下众人高声附和。
第一日比赛,各类兵器,各类武功看得冷月目不暇接。谢不语在一旁不时给她介绍:“左边这位使剑的姑娘是一叶宫的柳飞,一叶宫少宫主是上届擂主。”
冷月想起在黄山脚下遇到的道俗两个女子,当时便曾说他们是一叶宫的,往她们所站方位望去,那名道姑赫然在列,正凝神观看比赛。
谢不语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问道:“你认识她吗?那道姑是一叶宫的叶丘,聒噪得紧。”
冷月摇头道:“不……不认识。”
有部分参赛者第一轮是轮空的,谢不语便不用参赛,一直悠哉悠哉地跟冷月一起旁观。第一轮一般也挺快便决出胜负,极少纠缠到二十招以上。轮到那日酒楼折扇男,漫山岛弟子朱青,原来他那扇子以钢铁筑成,就是他的兵器,可做短刃,也可做点穴笔,只见他相貌俊美,衣袂飘飘,很是潇洒地赢下了第一轮,谢不语在旁边冷哼了一声:“他最好能挺到后面,看我怎么收拾他。”
第二日照常是辰牌时分开始比赛,轮到谢不语,他飘然而上,施施然而下,十招之内很利落地赢下了第一场。冷月观他使剑,剑身极薄,甚为灵动,但剑术未臻上乘,不禁内心为他拿下擂主的豪言壮语捏了把汗。
冷月正凝神观看下一场比赛,突然感觉众人的眼光齐齐投向了石阶处,全场骤然安静,连台上的两人都暂时停止了比拼。
冷月顺着众人眼光望去,只见两人缓步登上了台阶。前面一人是个女子,穿着大红衣衫,衣衫下摆处以金色丝线绣着一只赤鸟,展翅欲飞,脸上表情甚是奇怪,无悲无喜,可以说毫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