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带她走吧,去别的地方兴许还能抢救抢救。”这声音成熟而富有磁性,又带着一丝戏谑和玩世不恭的跳脱,似乎从极高极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就在跟前,想必便是解忧堂主易在水。
冷月没有听到有人回答,却感觉自己被微微扶了起来,头软软靠在一人怀里,她又闻到了那股清冽的气息,顿觉微微安心。
过了一会,沉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易兄,她失血过多,伤势太重,延误一分就多一分危险,不能再转移了。”
易在水奇道:“哎,不是,我说,谢不言,这姑娘是你什么人啊,死就死了呗。这好像不是和你定亲的那位叶知秋呀,你怎么这么关心她。不过就算是叶知秋我也没法医,倒不是故意为难。”顿了顿,仿佛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般,摔着手笑道,“哎呀,我知道了,你定是移情别恋爱上了这姑娘,被叶知秋发现,叶知秋捅了她一刀。我早说过吧,谢不言,你总顶着你这张脸招摇过市,迟早会栽在桃花劫上。”然后又神秘兮兮地凑上来道:“不过呢,我也说叶知秋那丫头冷冰冰、凶巴巴的,换一个也好。”
谢不言无语,微一沉吟,道:“那你先告诉我如何医治,我来医治。”
易在水疑惑道:“你有解药?这毒可不好解。”叹了口气,又道:“哎,罢了,总不能看你的相好死在我这,那你非得把我这解忧堂给拆了,你先给她清创止血。”
冷月感觉自己左肩上的衣服被轻轻掀开,她慌忙想要拉上自己衣服,苦在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
易在水高声尖叫道:“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这就脱衣服了,我还在这呢。”说着双手后眼背了过去。
冷月感觉有湿淋淋的东西淋上了自己褪去衣衫的左肩,刺骨的疼痛从伤口处弥漫开来,钻入了她的五脏六腑,她想大声叫喊,却发不出一声,逼得她眼泪直流。可是眼泪也流不出来,直倒灌到她整个鼻腔,咽喉。过了一会,那疼痛似乎变得麻木了,只余下一股悠悠的清凉感,甚是舒服。
易在水仍是背对着,伸手在诊箱里摸半天,摸了把通体银色的小刀递给谢不言,道:“这刺没入太深,无处着力,你划开她一点肌肤,从后面用钳子夹出来。”
谢不言伸手接过刀,道:“会很疼吧?有麻沸散吗?”
易在水道:“肯定疼罗,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有止疼的药酒,但她晕着呢,喝不进去。”
谢不言道:“多少喂一点,稍减疼痛也好。你拿点来。”
易在水如蒙大赦,摸索着跑出了门。冷月动不了,谢不言也没有动,维持着这个姿势让她躺在怀里,她很想跟他说,没关系的,直接来,她不怕疼。
过了一会,易在水端着药回来了,一只手仍然后着眼睛不肯看冷月,隔得远远地把碗递给谢不言。冷月感觉谢不言在用勺子喂她喝什么药水,有浓烈刺鼻的酒味。她很努力地想要喝点进去,可总是徒劳无功,喂了几次药水都顺着她的嘴流到了她的脖子上,再流到他的衣服上,哎呀,又弄脏了他的衣服。
易在水从指缝里瞅瞅,道:“放弃吧,她晕着呢,喝不进去的。”
这时,她感觉身体被抬高了一点,一只手轻柔地扶着她的后脑勺,一个冰凉的事物覆上了她的唇,她觉得她蓦地睁大了眼睛。那是她觉得,其实她仍旧半分动弹不得。
易在水从指缝里望见这一幕,一边往门外靠,一边大声嚷起来:“要命啦谢不言,果真被我说中了,真是你背着叶知秋找的相好。你能不能出去再亲,出去再亲,出去了随便亲,我这解忧堂都被你们侮辱了。”
冷月心里也很慌,有没有搞错,这是她的初吻呢,如果她醒着,她一定提剑给他胸口刺个透明窟窿,可是等等,他分明是在救她呀。啊哟,谢二哥哥曾说叶知秋是他未来嫂子,易在水也说他和叶知秋定了亲。虽然只是喂药,但她觉得还是很对不起叶知秋,没有哪个姑娘会高兴自己未来夫婿这样给别人喂药吧。冷月很懊恼,毫无防备自己就落入了这样一个伤重难治、任人摆布、要死不活的境地。
她感觉他的唇触感柔软冰凉,一股细细的水柱从她的喉间滑落,那药很是难喝,却又夹杂着一丝甘甜。喉间的水柱越来越细,直至没有,他的唇离开了会,过了一会又覆了上来,冷月感觉谢不言正在慢慢离她远去,她想抓住他,可是他越来越远,他的唇,她的手,她的脚,她的呼吸,她的意识,一切都离她越来越远。
冷月这番昏迷实不知昏迷了多久,有时略有知觉,像是躺在床上,但很颠簸,过不多久,又晕了过去。有时感觉有人在喂她喝水,她还呜呜响应两声,眼皮却始终沉重,睁不开来。
如此时晕时醒,有时冷星抱着莲藕笑吟吟在对她说话,问她外面好不好玩,什么时候回家来,她给她留了好吃的。有时张宗泽一脸怒容地质问她为什么要逃婚。有时她又梦到谢不语,摇着扇子给她讲蹩脚的笑话。
还有时,她梦到谢不言,披散的黑发混着红色发带在风中猎猎翻飞,双手捧着她的脸 ,正在深情地吻她,他的唇冰凉柔软,她手足无措,抓着他的衣袖,不知该回应还是该逃跑。
突然,一道白影闪过,叶知秋满脸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