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夕阳下,一骑快马从西边风驰电掣而来,马上骑士跃起开枪,动作一气呵成,倭将麻叶应声爆头滚落坡下,当场死于非命。
这一刹那间,激战的双方均恍了恍神,而那骑西来的战马已经又往这边飞驰出十几米,马上那名骑士稳稳落回马鞍上,燧发枪潇洒地往得胜勾上一挂,探手便抽出了明晃晃的腰刀。
徐海凝目望去,随即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谢二剑!”
没错,马上那名身手近乎变态的骑士赫然正是谢二剑,而此时,谢二剑身后又陆续出现一小队骑兵,约莫有近五十骑。
这五十骑正是谢二剑带出来拉练的五百营斥侯,斥侯换言之就是侦察兵,侦察兵乃大军的耳目,他们永远游走在最危险的战线前沿,真正属于刀尖上跳舞的兵种,不仅要负责打探敌情,还肩负着猎杀敌军斥侯的重任,所以这批人一个个身怀绝技的精英。
卡嚓……
五十名斥侯在飞驰的战马上举枪,拉起击锤瞄准,果断地扣动了板机,爆豆般的枪声随即响起,只见山坡上那批正在进攻的倭寇像割麦子般倒下了一大茬。
司马辕不由狂喜,振臂大笑道:“是五百营来了,弟兄们,咱们的援兵到啦!”
本来士气低落的锦衣卫精神大振,瞬间爆发了小宇宙,竟然把倭寇打得节节后退。
初夏拉住姐姐的手激动地道:“姐姐,快看,是二舅爷啊,老爷肯定也来了,我说过老爷肯定会有来救咱们的。”
初春差点喜极而泣,左手还提着那只始终未曾丢弃的食盒,抻长脖子往西边的官道翘首企盼。王翠翘那张绝代风华的俏脸亦激动得通红,手搭凉棚往西边张望,夕阳影照之下,竟有种荡人心魄的美态。
徐海见状又惊又怒,又妒又恨,他一边指挥人马拦截谢二剑,一边亲率近千人往山坡上猛攻,显然是担心夜长梦多,打算尽快把王翠翘抓住。如此一来,仅剩的数十名锦衣卫如何能低挡得住,顷刻节节败退。
“杀!”谢二剑一往无前地冲入敌阵当中,手起刀落,刀落头断,端的是遇神杀神,佛挡杀佛。那五十骑斥侯紧跟在谢二剑身后,就好像一把无竖不摧的尖刀,狠狠地切入了敌阵当中,瞬时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的断肢残臂。
骑兵的优势在就在于机动性,冲锋起来的骑兵无疑是步兵的恶梦,若是没有效的手段让骑兵降速,步兵就只有挨宰的份。所以谢二剑虽然仅率五十骑,却摧枯拉朽般把上千贼人的阵营犁了个对穿。
眼看美人就要到手的徐海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一群废物,快拦下他们。”
可是,没有鹿角拒马,没有长枪兵的倭贼能拦得住冲锋的骑兵吗?
徐海这两个多月来虽然势力急剧膨胀,麾下兵力达到四万之众,但乌合之众终归是乌合之众,再加上绝大部份是步兵,如何抵挡得住谢二剑的五十骑精英的冲杀。所以很快,谢二剑便率着五十骑势如破竹地冲上了山坡,与锦衣卫汇合在一起。
“真真……真勇士也!”太监赖义此时已经震憾得语无论次。
司马辕抹了把额上的血汗,欣喜地道:“谢佥事。”
司马辕前年随同徐晋出使山东赈灾,和谢二剑有并肩作战之谊,所以两人还算相熟,不过眼下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谢二剑只是点了点头,便沉着地指挥手下五十名斥侯以燧发枪阻击倭贼的进攻。
五十杆燧发枪虽然不多,但是杀伤力却半点也不容小瞧,五十名斥侯均是精英中的精英,再加上此时居高临下,更是弹无虚发,几乎每击发一枪便有一名倭贼倒下。
砰砰砰……
枪声此起彼伏,冷酷地收割着人命,倭贼们连续发起了几波攻势均被无情的铅弹给打了回去。
“大将军,这样下去伤亡太大了,还是下令放箭吧。”一名贼将红着眼提议道。
徐海面色阴沉,骂道:“放你娘的屁,都他妈的给老子往上冲,才区区几十人,他们的弹药还能无穷无尽不成?”
“操,都他妈的跟老子冲!”那名贼将咬牙嚎叫一声,带着手底下几百人继续往山坡上冲,结果砰的一声枪响,这货便痛苦地捂着胸口跌倒在半坡处……
此时,一轮如血残阳已经挑在西边的山尖上了,黑夜马上就要来临,一众倭贼在徐海的压迫之下,前仆后继地往山坡上攻去,在付出了数百条人命后,终于把谢二剑等人的弹药消耗一空了。
当夕阳完全沉入西山后,黑夜开始主宰大地,不过,夜再黑也湮灭不了徐海那颗灼热的心,他要得到王翠翘,在他心目中,一百个王绿姝也抵不上一个王翠翘,为此,即使付出再大的低价,他也在所不惜。
天黑了没关系,徐海便命人点起火把,继续对山坡发动猛攻,没有了弹药的五百营斥侯们只能与贼兵短兵相接,刀刀见血地肉搏。
眼看着麾下的贼兵就要攻上坡顶了,徐海不由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偏偏就在此时,远处的黑暗中赫然出现一条火龙,隆隆的声响隐约传来。
那条火龙前进的速度非常迅猛,顷刻就到了里许之外,静夜之中,轰隆的马蹄声敲得地面都在颤抖。徐海和一众贼将均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