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外,几乎所有街道都撒满了厚厚的粮食,尽然成了大火肆虐的炼狱。
火场的可怕是你难以想象的,上千度的高温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承受的,再加上大火燃烧时产生的大量浓烟灰尘,不被烧死都得被呛死,不被呛死就是被憋死,因为缺氧!
郭金雕放完枪后便撒腿狂奔,当他奔回到连接新旧城的城门下时,早就有一只箩筐在等着他了。郭金雕坐入箩筐中,城头的弟兄立即把他拉了上去。
“哈哈,老郭干得不赖啊,恭喜拿下首功!”
郭金雕上了旧城的城头,众将便纷纷围了上来祝贺,刚才郭金雕那一枪点燃了埋在城门洞下的大量火药,一举炸塌了城门洞,成功切断了鞑子的退路。
郭金雕嘿嘿一笑,转身往新城望去,当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此时的新城已经火光冲天了,街上的鞑子正在绝望地奔逃,不过渐渐都被蔓延的大火吞噬了,战马在悲啸,鞑子在惨嚎,人和马都变成了火球,最终化成灰烬。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神机营,此刻看到眼前的惨象都无不凛然静寂,想当初在松江府,大帅也火烧过倭寇,但当时倭寇是藏在山坡的草丛中,情景看得不真切,而现在呢,大家就站在城头上,居高临下,所以看得清清楚楚,亲眼目睹鞑子在大火中惨叫死去,那场景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通州卫指挥使苗新,指挥同知廖发偷偷地看了一眼正神色平静地目视火场的徐晋,心中无不泛起了惊涛骇浪,这位何止是徐砍头,简直就是杀神啊,四五千鞑子就这样被活活地烧死了,啧啧,阔怕阔怕!!
“神机营听令,出城!”徐晋平静地下达了第二步命令。
神机营所有悍卒立即上马,从旧城的南门杀出,绕城杀向西门,那里还有两千余没有进城的鞑子。
砰砰砰……
爆豆般的枪声在朝阳下响起,简直是一边倒的屠杀,因为那些侥幸没进城的靼子早就吓得失了胆气,根本没怎么抵挡便崩溃了,四散落荒而逃,结果自然就毫无悬念了。
此刻,距离通州城七八里外,正有两骑斥侯在运河边上停下了,他们勒定马,惊疑不定地往通州城的方向张望,但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这两名斥侯正是天津三卫派来打探消息的,见状不由惊恐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沉声道:“不妙啊,通州城中火光冲天,十有八九是被鞑子攻破了。”
“那怎么办?”另一人问道。
“还能怎么办,赶紧调头回去禀报呗,通州城已破,没必要再救了。”
于是乎,两骑斥侯立即调头就走,一路飞驰出近三十里地,终于回到了一处营地,正是天津三卫的营地。
原来,天津三卫在接到徐晋的调令后,倒也不敢违抗,毕竟徐晋凶名在外,所以当天便点齐兵马出发了,但是倪、赵、梅三人怕死得紧,一路上磨磨蹭蹭的,花了两天多才来到距离通州三十多里的运河下游。
且说两名斥侯报进了中军大帐中,倪云鹏、赵继宗、梅定甲三人一听通州已经被鞑子攻破了,不由心头大震。
“幸好咱们来晚一步,要不然就惨了。”天津右卫指挥使梅定甲庆幸地道。
天津卫指挥使倪云鹏有点失望地道:“徐晋不是人称徐常胜吗?竟然连通州都守不住!”
天津左卫指挥使赵继宗老神在在地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世上没有不败的将军,徐晋以小胜多,暂时救下通州已经不错了,鞑子大举反扑,他守不住很正常!”
倪云鹏皱眉道:“宗叔,那现在怎么办?还去不去通州?”
赵继宗没好气地道:“通州都破了,咱们还去送死吗?走,马上打道回天津,徐晋一死,大明恐怕真的没救了,咱们还是早作打算吧!”
倪云鹏和梅定甲骇然相视,大明真的要亡了吗?那这天下又要大乱了?
当下,天津三卫前队变作后队,后队变作前队,一溜烟逃回了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