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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红日贼头贼脑地从地平线底下冒出头来,清晨的冷风迎面吹袭,一个字——爽。郭黑子一马当先,一边策马,一边仰天畅快地大笑,他们不仅成功闯过了鞑子的防线,还成功甩掉了追击的鞑子,命保护住了,银子也赚到手了,有什么比这还要快意的吗?况且这次惊险的经历,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正在此时,队伍最后一人从马背上咕噜地栽了下去,无主的战马奔出十几米才慢慢停下,有点无辜地回头瞅了瞅,然后低下头囫囵啃食地上的春草。
“郭老大,老李头坠马了!”一名弟兄发觉后大叫起来。
郭黑子闻言连忙勒停定马回头一看,发现身后果然少了一个人。昨晚他们十四人闯营,九人突围而出,鞑子追击时又被干掉了三个弟兄,最后仅得六人逃掉,如今他身后只有四名弟兄跟着。
郭黑子连忙拨转马头跑回去,果然见到老李头仰面躺在地上,咧着嘴痛苦地申吟,脸色煞白一片,看来坠马摔得不轻。
“老李头,还行吗?”郭黑子跳下马走到老李头跟前,其他四名弟兄也关心地围了上来。
老李头神情苦涩地道:“郭老大,属下怕是不行了。”
郭黑子上前把老李头扶起来,结果却沾了一手血,不由面色一变,急忙把老李头翻过身来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四名弟兄也沉默了。
只见老李头后腰上血淋淋的,赫然多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估计是被长矛扎的,连脾脏都裸露了出来,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老李头哆哆嗦嗦地解下了缠在腰间的链褡,吃力地递给郭黑子道:“麻烦郭老大把这些银子带回去给俺婆娘,省着点花,够她养老育儿的了。”
郭黑子接过被鲜血染透了的链褡,用力点了点头,沉声问:“老李头,你他玛的到底几岁?”
老李头举起一巴掌,竟然有些得意地道:“属下五十一了,去年年头抱的娃,俺家婆娘跟了俺几十年,连个蛋都没下,倒是五十岁给俺生了个大胖小子,俺有后了,总算有颜面下去见老子了。”
“老李头,你他玛的敢骗老子,祝你家娃不是亲生的。”郭黑子咬牙佯怒道。
“屁,绝对是俺自己播的种!”老李头嘿嘿一笑,眼中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彻底咽了气。
“老东西还挺自信的,走,郭老大带你回家看儿子去!”郭黑子把老李头的尸休扛起,搁在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向前古北口关城而去,前方,城郭已经隐隐在望了。
………………
得闻有十几名明军闯营突围,霍尔格总算明白自己中了明军声东击西之计了,不由勃然大怒,一边派人追击逃掉的明军,一边对明军的营地提前发动了进攻。
霍尔格料定闯营而出的明军是回去搬救兵了,为免节外生枝,他决定尽快把被围的明军解决掉,将粮食抢到手。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鞑子已经对明军的营地发动了三次进攻,进攻烈度一次比一次强,不过都被明军的枪炮和弓箭打退了,双方均死伤了不少人马。
嘟嘟嘟……
沉浑的号角声中,鞑子向明军的营地发动了第四波进攻,漫天的箭雨向着明军营地上空抛射,不断有明军中箭倒地,外围的辎重车辆已经被鞑子清理掉了一圈,要不是怕损毁车上的粮食,鞑子早就用上火箭了。
一场惨烈的激战持续了近一个多时辰,鞑子终于潮水般退去,明军营地内外尸横片地,由辎重车辆联成的防线已经百孔千疮,粮食草料洒得到处都是。
仇鸾此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虽然打退了鞑子的第四次进攻,但他们的弹药也差不多用光了,没有燧发枪和手雷这两样利器,鞑子吃完午饭后发动第五次进攻,他们估计很难顶得住。
“再撑一个时辰,倘若援兵还不来就率亲兵拼死突围,顾不了那么多了!”
仇鸾暗暗下定了决心,仗打到这个份上,即使军粮丢失,应该不至于被追责砍脑袋吧?
鞑子的阵营中,霍尔格若有所思地啃食着一条烤羊腿,对面的明军比他想象中要顽强,从半夜到现在,他的麾下已经发动了四次进攻,死伤达到两千之众了,还是没能把明军的营地攻陷。
其实,明军能坚持到现在,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火器犀利,另一方面却是因为霍尔格太想要那批军粮了,十几万石军粮啊,能抢到手自然再好不过了,否则鞑子一通火箭射过去,明军的营地早就变成一片火海了。
这么简单的防御工事,防御力实在有限得很!
“霍尔格将军,汉人有句话叫夜长梦多,咱们拖得太久了,还是用火攻吧。”这时一名将领劝道。
“待勇士们吃饱饭再攻一次吧,如果不成就用火攻!”霍尔格沉声道。
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损失了这么多弟兄,霍尔格显然不太舍得就此把十几万石粮食烧毁,况且明军的火力已经明显减弱了,防线也差不多玩完了,所以,霍尔格觉得再来一次进攻,攻陷明军营地的可能极大。
一个时辰后,吃饱喝足,休息了半个时辰的鞑子骑兵再次上马列阵,嘟嘟嘟……进攻的号角吹响!!
“杀……!!”
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