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风又昏昏沉沉睡了会儿，醒来就被覃麦拉去吃饭。
温若水给他打了碗粥，招呼着坐下。
“快来吃，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做了点清淡的，将就吃点吧。”
她笑着给少年拉开椅子。
盛瑶小时候管温若水叫温柔阿姨，因为她的笑很有亲和力，在幼儿园也是最受小朋友们欢迎的老师。
程沐风没想过他会从一个陌生女人这儿感受到亲近，一顿饭下来温若水絮絮叨叨叮嘱了好多。
“生病要和你父母讲，一会儿拿点药，等你家里人回来再带回去，
“下次生病家里没人可以来我们家，
“别着凉了，多喝温水。”
程沐风听着，不停点头。
这些话本该是路璃说的，他的手握紧筷子，
覃麦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拍拍他的肩膀。
程沐风看着碗里的菜，忽然放松下来
挺好的，说明他的光真的很幸福。
傍晚是覃麦送程沐风回去的，量了体温后不烧了，程沐风也觉得他该走了，家里的烂摊子等着自己回去收拾。
程沐风开门前转头看了眼覃走的背影，女孩刚好走到路灯下。
“麦子。”
他出声。
覃麦回头看向他，歪歪脑袋，
“谢谢你。”
他的声音小了点，但足够让女孩听到。
“是我该谢谢你。”
覃麦歪着头笑，长长的马尾落下，发着光。
程沐风没说话。
他想说他谢的不是这个，是她又一次将厚厚的冰面破出一道裂缝。
盛瑶放学回来就看见覃麦盯着桌子上的卷子发呆，她走过去晃晃女孩的肩膀。
“给你请假了，我和王老师说你发烧了。”
覃麦点点头算回应。
“还有莫枫宁，哭了一路，说明天一定当面找你道歉。”
覃麦还是点头。
盛瑶问了问程沐风，
“程沐风还发烧吗？他回去了？”
“不烧了。”
覃麦应着，起身到床边躺下。
盛瑶啧了一声，
“你怎么了，我一回来就看你焉焉的，发生了什么？”
覃麦沉默了会儿。
“很奇怪。”
“奇怪什么？”
“我忽然很希望他过的好，可明明以前都觉得他是个没礼貌的人。”
没说这个“他”是谁，但盛瑶知道。
“他…过的不好吗？”
覃麦一下子坐起来，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找了个补。
“比现在更好。”
盛瑶又微妙的笑起来。
覃麦撇撇嘴，用被子蒙住脑袋。盛瑶掀开被子也钻进去，
“你是不是…”
“不是。”
覃麦一下捂住她的嘴。
盛瑶笑的更欢了。
切，她才不信。
覃麦看出了她的眼神，啧一声，啪一下关掉房间的灯，只剩月亮银色的淡光铺进来。
“睡觉。”
盛瑶听着，笑出了声。
月亮洒下的光里带零零碎碎的星星和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