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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1 / 2)

“进站了,进站了,终点站北京站马上就要到了,各位旅客请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

伴随着火车进站规律的鸣笛声,乘务员的喊话传遍了整节卧铺车厢。

叶明月坐在床沿,脚边放着两只擦得干干净净的柳条箱,深绿色铁条皮包边,锁扣和提把都经过一番仔细修补,看得出有些年代了。

虽然重来了一次,但一切的轨迹都和前世如出一辙。

叶明月回忆起前一晚的经历。

虽然没有再次晕倒在厕所,但她硬撑着回到座位上后还是难受得不行,下午时还好些,到了傍晚整个人冷得厉害,靠着车窗不知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大概是看她实在烧得难受,在她睡着时,不知道邻座哪位好心的乘客去找来了乘务员。

来的又是前世那个圆脸短发的女乘务员,看她缩在那里披着衣服打冷颤,二话没说就扶她去了卧铺车厢。

女乘务员特意给她找了无人的包间,又把多余的几床被子都抱给她,还灌了满满一壶开水放在她的床头。

叶明月被三四床棉被压着,做了一晚上的梦,梦中的场景变幻不停,一会在冬日的草场上,一会在幽深的胡同里,到后半夜出了一大身汗,一觉醒来,烧倒是退了。

她醒来时火车刚过石家庄,天蒙蒙亮,车窗外已经不见大片裸露的山林和土地,三三两两的平房和农田开始出现在视野里。

叶明月一边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一边啃着手里的驴肉火烧。

火烧的饼皮虽然已经凉了,少了几分热烫时入口的酥脆,但是凉了的面饼被鲜香的驴肉汤汁和焖子一浸,反倒更添一分让人回味的鲜香。

烧退了,胃口也回来了。她几口吃完一个脸盘大小的火烧,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火烧也还是那个好心的女乘务送来的。

这次她问清楚了人家的名字,还把行李中准备给叶家亲戚的葡萄干和奶酪匀出来一包,送给她做谢礼。

下一站就到北京了,一天一夜过去,叶明月已经没了昨天病中那种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

不管出于什么机缘,她重生回到五年前看来都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

上辈子到最后是没得选,她不愿意毫无尊严地躺在那里等死。

况且她也不得不承认,温水煮青蛙一样的生活拖垮了她,她感激佟闻海,但不爱他,前世在阿娜的病治好后,她整个人就已然没了心气劲。

在来北京前,她以为只是短暂的一别,没想到直到生命的最后,她也没能够回到新疆。

十岁前,嬷妈还在世,她们祖孙三人住在离富蕴县不远的草场上。

草场地处新疆最北部的阿尔泰山脉,周围生活的居民以哈萨克族为主,占总人口的七成,剩下三成是六十年代从全国各地来疆的汉族知青。

虽然前几年返城走了一批,但也有不少人留下来。

再往下才是她们所属的维吾尔族,人数最少,一共不过三五百人,三三两两地聚居在一起,依靠放牧自给自足。

整个阿勒泰地区虽然由数个不同的民族混居而成,有时候甚至连交流都不便,但是草原上民风淳朴,热情洋溢的歌舞和山间自由的风从她的童年一直吹到少年。

一直到十一岁那年,嬷妈离世,阿娜为了她们两人生活方便,才卖了牲畜,带着她搬到镇上。

搬家后,阿娜在托儿所找了份临时工,平日里政府有补贴,每逢集市她们还会收些风干的马肉、马肠和民族自制的奶皮子去卖。

日子虽不宽裕,倒也不难过。

从小到大,除了老人的离世,她遇到过最大的坎就是阿娜的病了。

也因此,在上北京寻亲前,她猜到叶贵林肯定早就组建了新的家庭,也没期待他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待她。

但她还是没能料到,他竟会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想到她曾经的天真,叶明月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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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伴随着一声脆响,橘色的饮料瓶砸在地上。

玻璃洒落一地,冒着气泡的汽水转眼就渗入地面,汇作一滩水渍消失不见了。

“你这死丫头,乱撒什么气呢,那玻璃瓶可是一毛五一个。你就搁这抽抽吧,看我回家不给你个大耳刮子。”

车站前,广场上停放着自行车的一角。

扎高马尾的少女本是失手打落的饮料瓶,但在听见女人的骂声后,她不服气地抬起头,愤怒地睁大双眼。

“明明在家都说好了,我们只是过来接她的。现在突然又说要让她住我的房间,睡我的床,凭什么呀!既然说她是舅舅的女儿,那让她回舅舅家去住,住在咱们家算怎么回事?”

对面的女人抬手就想戳她的眉心,吸口气又忍住了。

叶文绣恨铁不成钢地瞪女儿一眼,

“你当我想啊,她住咱们家,吃咱们的用咱们的,平白无故家里要伺候这么一口大活人,你当我就乐意呢。”

看着一脸不解的女儿,叶文绣叹口气,继续好声解释道,

“你舅今年在单位正是关键时候,那丫头把电话直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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