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喝醉了酒,汐衿昏昏沉沉地被刺眼的白光强迫唤醒,入眼的却是一副灵堂阴森的场景。
“听说了吗?这死了的痨病鬼先前是在城北富商于家做事看藏书的库房,不知怎的夜里一把火全给烧了个干净!”
“可不是怎的,于家掌事的扬言要报官,这痨病鬼自知赔付不了,怕是畏罪自杀。”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死了倒是清静了,可那新娶冲喜的寡妇媳妇不还得赔?拉扯着前头儿两个拖油瓶过日子,难过呦~”
吊唁来的街坊邻居七嘴八舌地小声嘀咕着,汐衿听了满头雾水,她再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孝服,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适时,一记冰冷的机械音凭空萦绕在耳畔,【叮~恭喜宿主绑定竹纸扬名系统,现为您输入原身记忆,请稍候。】
【记忆传输成功,请宿主解决眼前遗留问题,脱离困境,努力夺回制书铺,妥善经营并最终完成造纸扬名的终极目标,将制书铺的生意做大做强,走向世界!】
汐衿听罢直接傻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穿越了……这中只出现在荧幕上的狗血桥段竟然发生在她身上了!
“为什么是我??你又是谁?”
系统真情回答:“亲爱的宿主,因为您与原主及原著剧情走向的高度契合程度,可爱迷人的系统我,为您与梦想的彼岸搭建一个可以追逐理想的平台,不用太感动呦~”
我谢谢你祖宗十八辈……
汐衿对于这种自我感动式人工智障深表无奈,她读取了记忆后环视周遭的情况。
原身是肺痨鬼的续弦,颇为势利泼辣,见肺痨鬼既有自家店面又和富商于家有联系,而且还命不久矣,于是为了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嫁了过来,做了后娘。
可怎料肺痨鬼丈夫生性懦弱,家中铺子被于府管家霸占,自己被迫做了于家管藏书庫的下等杂役,连月钱都被克扣孩子都养活不起。
原主当即便要撒泼打滚去和离,不料还没等她闹痨病鬼就摊上了官司,自己先气死了反倒丢了一堆烂摊子给她。
当朝法令还规定夫死未满三年不得改嫁,她这个“主母”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不情不愿。
汐衿想想自己一个大好青年,自小师承造纸大师传承富阳竹纸非遗技艺,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在宣传传统古法造纸的路上努力发光发热,仅仅一场醉酒之后就穿越到了这个破地方。
还要养活两个拖油瓶,把痨病鬼丈夫惹下的祸事摆平……
心里落差总归是有的。
但很快,汐衿就抚平了自己焦虑的情绪,她心如死水,“所以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夺回书铺的地契,洗脱罪名重新开始,为小店接到第一笔订单!】系统斗气昂扬道。
看来这是个经营系统,汐衿如是想。
只是现下她还不知道这地契到底在不在那个管家手里,或许早已给了别人也尚未可知。
她正欲去于家会会那位管家,不料此时一声巨响,两块薄木板做成的门板被卸下,乌泱泱的一群人将门槛踹翻在地。
说曹操曹操到。
“躲喽!徐从贤的婆娘在哪里?藏书库房被烧,他看守不力畏罪死了不打紧,家里难不成就没人了嘛!”邢大管家摩挲着手上的尾戒,冷哼一句,“人躲在哪里了,出来!”
汐衿看不大仔细,微微眯了眯眼,却见他一身翠绿衣衫弄得油头粉面,装腔拿调又盛气凌人。
让人直犯恶心。
待众人反应过来将目光全投在她身上,邻居大姐护在她身前,汐衿却一身素衣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她开口道,“你张口便是我相公畏罪自杀,可曾有证据证明他当真犯了罪?”
邢大管家像是听了多好笑的话,锦帕遮了遮鼻冷笑一声:“呵!满云都人哪个不知道你相公在我家做事,库房失火难不成不是他看管不力的错,还能错怪了他不成!”
“今日不为别的,我来替老爷要库房的赔偿,识相的赶紧认下赔了钱了事,要是告到县太爷那里可没有你好果子吃!”邢大管家索性亮明了来意,伸出粗大的手指比了个数,讪讪笑道,“不多,也就三百两而已。”
三百两,足够平头百姓一家子勤勤恳恳十年的收入!
这邢大管家,可真是狮子大张口。
汐衿自然不愿认下这笔无厘头的账,碍于吊唁的街坊,她假意商量,实则心下已经有了算计,她小声对邻居大姐嘱咐了句,又朝邢大管家招了招手,“管事大哥,你来。我想同你再商量商量。”
邢大管家见她如此识时务,面上难掩喜色,扬高了头走上前去,俯身讪讪笑道,“说吧,你想怎么商量?若是把你家小茹抵给我做事~,我倒是可以给你宽限两天。”
做事?
汐衿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抬眸冷笑,“邢大管事,你凭着卑微讨好府上林姨娘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若是让她知道你脚踏两只船,和采筠楼的花魁姑娘暗地里搞在一起,你猜她会怎么做?”
许是未曾料到她竟会说出这些事来,邢大管家登时就变了脸色,惊愕地瞧向她。
“你,你怎会知道这些?!”邢大管家自以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