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清新,云柔出门便深深呼吸,伸伸懒腰,一抬头就见姚春芳从门外进来。 云柔诧异,这么早就出门了,“婆婆,您去哪了?” 姚春芳的眼眶微红,显然是想哭的冲动,她怕云柔看见,便侧过身,躲了躲,“哦,出去转转,买了点油饼,饿不饿?来吃点。” 其实她去送李田了,一年到头难得见上一面,不过一晚又走了,希望此次去云贵能找到药,不辜负这些年的辛苦。 云柔没细问,但见她面色不好,就关切的问了几句,但姚春芳说没事,她也就没在意。 “李大伯还没起吧?等他一起吃吧。”云柔提议。 姚春芳面色一怔,无奈笑笑,“自己吃吧,你李大伯今早就走了,一年后回来。” 云柔启唇啊了声,眼睛朝门外看,难怪姚春芳这么早出门,原来是去送他了。 她也理解姚春芳为何情绪不高了。 油饼的香气飘在鼻端,云柔轻轻一闻,肚子有点饿了,她转身朝秦策安房内去,喊他起床。 她的手垂在半空,犹豫几息,咚咚声响起。 下一刻,房门打开,秦策安略带困倦的靠在门框上,一副慵懒随意的姿态,却莫名的性感撩人,她呼吸一滞,心跳加快。 “吃,吃饭了。” 秦策安眯眼扫她,眸光落在微动的脖颈处,细腻柔白,看着很好咬。 他笑得别有深意,“知道了。” 云柔被他看得不舒服,摸着脖颈走了,没过半刻,把早膳端进房,盯着秦策安用膳。 昨晚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听见开门的声音,是他出门了吧,难怪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敢情是半夜出门了。 “李大伯走了,今早离开的,你知道吗?” 秦策安颔首,他当然知道,他耳力好,自然能听见,但他没出门送,主要怕李田难过。 药找了这么些年,秦策安早就看淡了,放弃了,也就是李田不罢休,一定要找药,治好他的病。 “你怎么不去送送他?” 秦策安抬起眼皮,面对她的疑问默不吭声,说了她也理解不了,索性不说了。 云柔颤动眼睫,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话,便心虚的挪开视线,等他吃完,就收拾东西出去,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答应给他的帕子还没绣好,上午还得煎药,一日下来,没一会是清闲的。 不过也还好,她可以一边煎药,一边绣帕子。 等药煎好,云柔便送去给秦策安,跟初来时不一样,现在进门不用敲门,也不用知会一声,不用怕他不高兴。 要是他不高兴,那正好,可以和他闹别扭,不用煎药了。 云柔放下药,眨眨眼,示意他过来喝药,不知是不是看错了,她怎么觉得秦策安的眼睛有点红。 “是不是犯病了?” 他的皮肤本就白,犯病的时候除了眼睛是红的,面色会更加苍白,所以能一眼分辨出来。 眼下他的神色就是如此,云柔担心也是正常。 “没有。” 秦策安忍着,一口喝完桌上的药,事实上,要是晚来一会,他真的会犯病,幸好,来得及时。 云柔不知他的想法,看他面色难看,不禁想起李田昨日说的话,思虑半刻,她问:“要是找不到药会怎么样?” 男人转头对上担忧的眼,漆黑的眸子动动,语调满不在意的说道:“就会死。” “…” 死字落在她耳里,使她平静的心咯噔一下,荡起汹涌的波涛,好一会平复不下来。 云柔唇瓣张了又合,忙摆摆手,“不会不会,肯定不会。” 她皱着脸,神态很关切,好像真怕他死了一样。 秦策安盯着她笑,笑着笑着,心口涌上怪异的感觉,有点暖,有点激动,还有喜悦。 她是会关心他的。 秦策安压着眉骨,笑意浅淡,“哪有不会死的人?” 确实是没有。 但不能忽然就死,要是死了,她怎么办? 云柔靠过去,胆怯又不安的说:“能把身契给我吗?如果…” “如果我死了,就带上你。” 一句话,把云柔未说出口的话堵回去,同时云柔也明白,他真做的出来。 不行,她不能死,这辈子好不容易摆脱惨死的命运,可不能无缘无故死了。 她想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