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也参与了。当时开发商挖开了河道,隔了一夜,河道里充满了清水。工程师还以为河道底下藏有水源,再次勘察探测了好几遍,都觉得奇怪。最后把水抽干,再往下挖了几米,一堆白骨被某种不知名的液体涌出泥沙表面。那堆白骨里检测到了不同年代人的基因,于是猜测这里以前是乱葬岗。不过,还有一个令人惊喜的发现,他们在白骨里发现了两千年以前的人类基因。
接着,被挖开的河道又出现了怪事。一到晚上,就会陆陆续续有几只鹿在此出现,见了人也不怕,只是盯着,盯着。一眨眼就跑进不远处的林子里消失了。相关部门还专门去追踪了这些鹿,结果得到定论:附近的林子没有任何野生动物生存。
最后考古队接受了这个任务,对这个地方进行了研究。他们转移了浮于表面的白骨,在更深处发现了一个坟墓。如今安置在南重宁街博物馆的一些石刻,青铜器就是在那个时候挖出来的。教授记得,他在那个坟墓的石壁上看见了与这画上相同的几个文字。
自从河道被挖开以后,周边方圆十几里之内总能听到海啸的声音,有什么在地底下流动,翻涌,好像要冲出地面把人们吞没。他们这地界距离最近的海有上千公里,离长江也有成百公里。只要踏出那个界限,就没有这种怪异的声音了。所以考古的工作迫于社会压力不得不终止。并且把挖出来的白骨再好好埋葬,立了地底碑。
明严也觉得这事简直是天方夜谭,指不定是谁故弄玄虚。两人告别了教授,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夏日的闷热并不让这两个心事重重的人感到厌烦。明严虽然怀疑过惠子逢的精神状态,但在后来的相处中,更加相信惠子逢是无比清醒的追寻某一件他天生就缺少的东西的。不说天才,很多普通人不也是那样吗?对某一件事痴迷。
他追寻的那个东西,是一个人。这就很难让人理解了。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吗?明严不相信。但是现在事情越来越朝着这个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了。
“你要找的是一个人?”明严试探着把这个怀疑说出口。
惠子逢顿时显得局促,假装挠着后脑勺,憨憨一笑,“被你发现了。”
已经很明显了,好不好!
“不过,也不一定。”惠子逢望着夕阳叹息了一句。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只有这个季节的夕阳最好看。“我一直认为是人,可是那不可能不是吗?难道是活了很久的老妖怪?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猜是不是某种使命感,或者一种氛围?动植物都有它们喜好的生活环境,我却没有,所以一直感到不舒服,心里缺了一块似的。”
“哎,一直以为你很不着调,没想到你还挺多情的。”明严打开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惠子逢”三个字,立马出来一大堆信息。明严点开最近发布的那一条,一支曲子从手机里轻轻柔柔流出来。
惠子逢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明严随着音乐起舞,走在了惠子逢前面。
“你这支曲子又获奖了。大才子。或许你只是在找灵感。”
你看,心里的真实感受只要一表露出来,正常的人都在竭力劝说他回归正常。惠子逢不再说话,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他们乘坐的是地上轻轨,乘客极少。窗外两边都是田野,细窄的水渠盘绕在满满的仓绿之中,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光。正是这情景又让惠子逢内心产生一些莫名的情绪来。
“我送你到家了,快点回去吧!”惠子逢陪着明严走到了北重宁街上,距离她的店铺不过百米的距离。明严邀请惠子逢再去店里坐坐,好歹和水西再见一面。
惠子逢陡然叹了口气,翻了白眼,嫌弃道,“我干嘛要和他再见一面?没必要!我走啦!”
明严看着惠子逢的背影,想着,这大学生,忧伤的时候还挺正经的。
此时天已经暗下来。月亮明晃晃挂在南北重宁街的正中。不远处黑暗处传来年轻女孩的说话声。
“咱们不要再往前走了!我感觉好害怕!这里很瘆人。”
“是呀是呀,老板说得没错,这边确实有些什么。我也不敢探险了!还是白天来吧,你看那些店都关门了。”
惠子逢回头望去。靠近“山有扶苏”的店铺是一家古法点心铺,门可罗雀。他也没有见过里面的老板长什么样子。再下一家,是卖文玩古物的店,毫不起眼,平常也不大开门,只是门口那盆红梅很是奇特,常常开花。接下来是教授提到的重宁街博物馆,看起来像是年久失修的老宅子,连招牌也没有。门口左边立着一块石碑,上刻“不可入内”,右边却没有。一颗石榴树大半边从院墙上伸出来,像一个歪着身子往外看的人。
有机会得进去看看。惠子逢想。往前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河道。他的心猛然一震,好像看到了什么。那是什么?他也害怕,可他忍不住往下走,去那东西身边。
那一团发出白色雾蒙蒙柔光的东西似乎也感受到了惠子逢的动静,迅速向对岸移去。惠子逢才不要从河道穿过去,于是返回到南重宁街的路上绕到对岸去。吓得那两位年轻女孩一阵吱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