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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8(2 / 3)

几乎与窗外的背影融为一体。

“真搞不懂你想干什么……”

等何黎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么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再收回也来不及了。

陆辞夜明显也听到了这句话。

他动作一顿,过了一会儿视线才转回来,笑了笑,问:“哪里搞不懂?”

何黎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继续这场无谓的对话。

但对面那双红眸仿佛会蛊惑人心一般,总能诱使对方说出心里的话。

那双眼睛也像是外面那漫无边际的宇宙一样,摸不清深浅,有时也看不清光亮。

“哪里都搞不懂。”何黎听见自己说下去,“低调又高调,看着很厉害好像又很虚弱,从头到尾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别人,我看不到你……”

现在的陆辞夜与过去那个截然不同,只要走得稍微近一些、抛开那些刻板的偏见,谁都能轻易地看出这一点。

然而旁人也很难在现在的陆辞夜身上看清他自己,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因为有实力而有底气,总是看起来游刃有余,脾气有些古怪,但绝说不上话,说话做事都坦然得很……

因为太过于坦然,却反倒显得有些遥远了。

仿佛他停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满足某一个人的某一个心愿,更直白点说,就像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

他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只给出一个神秘的过客姿态。

——游离感。

一种很难以言说的玄妙的东西,在现在这个陆辞夜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很快何黎就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他跟陆辞夜见面的次数可能还不到娄心月的零头,于是他很快闭上了嘴巴。

“是这样吗。”陆辞夜只是有些单纯的困惑。

何黎闭紧嘴巴,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种说法对陆辞夜来说还挺陌生的。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过去那些朋友从未指责过他这一点,或许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注定要离开。

而且可能是几天乃至几个小时之内就要面临离别。

陆辞夜对此也早就习以为常,他已经很难想象自己停留在某个地方一直到老的画面。

他从来没有一个“家”或者“归宿”的概念。

或许曾经可能在某一刻想过——比如他在知道自己还有母亲的时候。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记得了。

距离星舰到站还有将近八个小时,陆辞夜睡不着觉,显然何黎也是。

于是那个话题就继续了下去。

“我一直在流浪。”陆辞夜问道,“你们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是怎么长大的?”

“呃……就是正常吃饭、睡觉、上学?”何黎现在有了一点“现在这个陆辞夜其实是个神秘外星人”的实感。

他在脑海里随着“一直流浪”这四个字延伸了一下。

主星上也有以流浪为终生事业的人类,代入一下那些风餐露宿偶尔露出孤寂神色的人的模样,他模模糊糊有了点概念。

“大概就是多一些社交活动,小时候跟邻居玩,长大了有同学,不过长到高等学院毕业以前,周围基本上都是熟悉的面孔了,第一次见面的邻系同学可能也是你七拐八绕的亲戚……”

人类身上一些共同的特性会变成一种纽带,飞快地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以最初的家庭为中心点慢慢往外延伸,人际关系随着长大变得复杂,但最终也仍然固定在某一个可见的圈里,从根基处开始便足够稳定。

“这会让人比较有安全感。”何黎斟酌着措辞,“毕竟一般的普通人还是群居性生物。”

但愿他复杂的形容词没有让陆辞夜感觉到被冒犯。

为什么星舰的速度不能再加快一点呢?

何黎看到陆辞夜脸上类似沉思的表情时,心底忍不住催促着。

陆辞夜看起来好像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似的。

何黎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觉得不安,还是该遵从本心,将陆辞夜的脸安在印象中那些风餐露宿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的脑袋上,然后用满溢的同情淹没他。

但陆辞夜大概是不需要的。

所以他干嘛要去同情一个明显是危险人物的外星友人——他一抬手就能轻轻松松轰掉自己的脑袋。

何黎低着头,盯着面前的杯子,视线随着里面未融尽的固态物缓缓下沉。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了。

再醒来的时候,星舰已经到站,广播声在全舰循环播放,何黎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摸了摸嘴角以免有口水掉下来。

对面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个空杯子。

警卫员上前来叫住何黎:“请跟我往这边走,我们需要带你去做个全套的全身检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就可以回去了。”

其他人应该是已经先走了。

何黎怔了怔,点了点头,起身跟在了警卫员身后。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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