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已经到了高二下学期。
那是一年冬天,皑皑白雪落在教学楼上,洁白的像是要洗干净她心上的灰尘。
我抬眸,阳光有些刺眼,我垂头,地面的白雪早已被人清理干净,潮湿的灰色的地面就像是我的心,我厌恶这种感觉。
意识回笼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六楼。脑海中合时宜的回忆起之前听说的学生跳楼事件,独属于120的急迫声响在她脑海中回荡。
我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出去。
从前她还嘲笑那些自杀的人,因为活着比死了更加有勇气。
可是当她扶着栏杆往下瞧的时候,一阵眩晕袭来,小腿发颤。我深呼吸,抚摸着我如擂鼓跳动的心脏。
这时,我突然明了,活着和去死,一样有勇气。
白寻,你可真是个懦夫,死都不敢,怪不得你这么没出息。
我扶着栏杆,啜泣出声,眼泪像决堤的大坝,汹涌而出,又止不住。
上课铃声早已响起,可是她还在这里哭泣。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老师会怎么问她?
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承受折磨,承受不堪承受的痛苦了。
我望着将近20米低的地面,闭上眼睛,昂起下巴,泪水自眼缝中流出,那双从一出生便让人觉得忧郁的眼神,因为常常哭泣的缘故变得粉红。眼角边儿上的一颗黑痣,被琉璃般的泪珠划过,平白增添了一抹冷眼。
是啊,她是个自私的人,丢下自己的父母,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苦涩从心尖蔓延到喉咙,鱼刺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咽不下去也取不出来。
我迈开左脚,踩上了护栏边儿的护栏石,正当我右脚也要迈进去的时候,恍然间,我听到有人在喊我。
谁?
谁在喊我?
被发现了吗?
眼眶中的泪瞬间终止,我回过头去,后边儿矗立着一个少年,他周身发着淡淡暖色的金黄色光芒,像是最纯洁,最温暖的神灵入世。
我看着他,觉得他的眉眼很是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更没有听到他走来的脚步声。
也或许是刚刚自己沉湎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没有发现。
他朝我走了过来,对我伸出手:“我叫文拾。”
我没有接受他的好意,本该是眼尾上扬的丹凤眼因为时常耷拉着眼皮的缘故,显得狭长,上眼睑将如墨黑的瞳孔遮去了一半,更显得忧郁了。
白寻周身散发着的气息明显的将人拒之千里之外,被冷风吹得发红的鼻尖皱了皱,说:“我叫白寻。”
文拾:“现在上课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眸光未抬,声音一潭死水般的平静:“你不也在这儿?”
文拾笑吟吟的抬起手触碰她因为郁闷而被迫垂下的乌黑发丝,我皱了皱眉,脚尖想往后退,可是脚后跟却牢牢地立在原处,像是被钉子给定住了。
文拾:“没人说过你很像一只可怜的小狐狸吗?”
白寻:“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和同情。”
文拾歪了歪头笑吟吟的,可说出来的话却让白寻生气:“可你刚刚很喜欢的模样。”
白寻:“明明是你也想要做的事情,偏偏说得以为是我求你的。”
两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人,一方落魄,一方高高在上的安慰,恐怕另一方也会获得心中的成就感吧。
“看,我可真是个救世主!”
文拾:“外面太冷了,我送你回去吧。”
白寻:“我自己长腿了,也认路。”
说着,自顾自的便离开了。
文拾摇头失笑,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走着,可真像是个小狐狸。
后来,文拾看着白寻的背影,变成了白寻看着文拾的背影。
直到他走进了高二(4)班,我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和自己是同一个班级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从上高一开始,每经过一次月考,就会被强制调动换班级。
她不爱说话,性格又腼腆,往往班级里面的人名字还没有认万全就被裹挟到了另一个更加陌生的地方。
后来因为心理和身体健康日益下降,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情了,每天只是觉得累。
可是……
我趴在桌子上,回想着刚刚那个少年,他说……他叫文拾是吗?
意外的,虽然两个人刚刚的对话不那么和平,不过她心中的烦闷倒是消减了一丝丝。
我叹了口气,刚刚话语刻薄,他恐怕也不想再见到自己了。
想着想着苦恼的蹙起了眉头,又揉了揉太阳穴,管他呢,本来就不认识,只是说几句话而已,想那么多做什么。
白寻现在就像濒临旱死的鱼儿,渴望着哪怕一滴水,也不管这水是否甘甜。
几个月以来,头一次有人跟我开自己的玩笑,我耷拉着眼睛,盯着窗外又下起来的小雪出了神。
还没一会儿,便听到有人喊着我的名字,原来是我的班主任。
我跟着他走到办公室里,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相非常严厉。
而接下来的谈话也和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