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透过窗子洒在洁白床单上,像火辣辣的光焰。
余末眼睛睁开一条缝,晕乎沉重的脑袋一点都抬不起,但她又不得不去拯救一下快要炸裂的膀胱,几乎可以用滚来形容她的下床方式。
像个刚苏醒的女鬼,余末披头散发,一步一晃凭肌肉意识往卫生间走,上完厕所后本打算接着睡,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拦住。
“姐,一起吃饭。”余丛叫住它。
余末缓慢回身,这一眼顿消散她的困意,双目瞠起,桌上有三位不该出现在她家的人口,此时正悠闲吃着饭。
余末有些懵:“你们……怎么来了?”
“你喝酒喝糊涂了吧,上次跟你说我们散得晚来你这儿借一宿,你忘了?”余丛帮她回忆。
余末缓缓点头,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昨晚借酒浇愁,什么事都被她抛之脑后了。
“姐姐,你昨晚也喝多了?”魏良见她坐下,贴心拆开一碗鸡蛋羹放她跟前。
桌底下余丛直接给他一脚,瞪着眼刀他,余丛知道余末碰巧也喝醉了正好隐瞒下,没想到被这个大漏勺抖搂出去了。
魏良吃痛,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赶紧捂住嘴。
但显然,余末宿醉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垂头看桌上摆的各类中餐,品种多到可以来个相声贯口介绍这些花样。
于是,问他俩:“你俩买的早饭?”
“怎么可能?我们哪比得上勤劳的问寒哥哥?”魏良捏着嗓子做作说。
余末说:“我想也是。”
余末视线一瞥,这才注意倒在一旁不吱声的江问寒。
不知是不是刚醒,还是许久没见他的原因,感觉这张脸依稀窗外的暖阳极其赏心悦目,蓬松的短发变成顺毛自然垂下,眼皮一道极浅的折痕,微微皱起,带有刚起床的凌乱感,但无疑给他增添了几分凡尘。
她眼睛都像被洗涤了一般,明亮灿然。
江问寒正此时抬睫,眼神腼腆,只一秒又堪堪埋头喝粥。
“你脸是不是过敏了?”
他抬起头的瞬间,余末注意到他脸蛋一小片密麻的红疙瘩,在他那张白皙的脸上尤为显眼。
“嗯。”江问寒几乎是用气音回答她的,又低头喝粥。
“要不要抹药?”余末说着就要起身给他拿药箱去。
“我刚给他擦了。”余丛打断她的动作。
余末说:“那就行,那个特别管用第二天就消下去了。”
江问寒没接话,看上去饿极了,一直埋头用勺喝粥。
余末忽然想到江问寒怎么过敏的,他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故意吃过敏的东西不成,这时余末脑子这才有慢慢“开机”的趋 势。
“你们昨天去哪玩了?”
她一问,桌上另外两个心虚的人拿筷子的手皆是一滞。
魏良笑得有点僵硬:“我们……去部门聚会了。”
这话自然是由他说,余末生气也是生余丛的气,能帮他挡片刻是片刻。
余末看余丛的表情,心里就有数了,她也没跟他俩废话,起身冲进余丛的卧室去。
“末姐姐是不是没发现?”魏良见余末这举动,也没归罪的意思,以为他俩演技过关。
“咱忘把衣服收了。”余丛在他姐进屋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对了,他闭了闭眸,生无可恋地说。
魏良:“……”
下一秒,余末拎着证据处变不惊,平淡却笑得渗人,“你看看你衣服上的酒味,没少喝吧?”
“我……”余丛说不出话。
余末知道,不让余丛喝酒不太现实,他都上大学了也该有的分寸,但在外面喝大了真有个好歹怎么办。
想了又想她把话咽回肚子里,一来桌上人多拂面子,二来她昨天也喝得昏天黑地……
太尴尬,实在太尴尬了。
余末冷静片刻,慢慢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头貌似更疼了。
她组织语言,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没那么咄咄逼人,“你们喝多了,怎么回来的?”
“他没喝,送我俩回来的。”魏良跟余丛他们有信息差,他记忆还停留在昨晚,根本不知道江问寒脸上是怎么弄的。
“看!还是有乖乖仔的!”余末欣慰,要不是有余丛他们在,她都想伸手摸摸江问寒的脑袋。
江问寒还未说话,余丛激动说:“放屁,他没喝他脸是怎么过敏的!”
他本就难过,听他姐还夸别人,立马把之前对江问寒的怜惜忘掉脑后。
“你酒精过敏还喝啊?”余末诧异。
“不对啊,你昨天晚上脸还没事呢。”魏良疑惑,他明明记得昨晚江问寒的脸干干净净,难道不是今早吃的东西吗?
“偷偷喝呗,趁咱们不注意。”余丛合理猜测。
余末觉得不可思议,这作风太不像江问寒能做出来的事,“你是不是不知道有些东西里含着酒精啊,比如……酒心巧克力?”
江问寒攥勺子的手指节泛白,比任何时候都难捱。
他从小对酒精过分敏感,误食蘸过酒的杯口都会起疹子。
昨夜一时冲动,他都忘了余末喝一晚上的酒,流水般浸染唇齿,半夜脸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