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偏僻,江甜甜为什么会在这里?
原因很简单。
江甜甜这两天写了个中篇的小说,歌颂乡村淳朴民风的,毕竟现在不像以前什么都敢写,她奶奶没走的时候经常给自己念文章,什么类型都有。
故事是偏狗血欢笑的,这类很受欢迎,但不好过。所以,江甜甜把主旨立意拔得很高,切合时代强音。
但,故事是围绕柿子树展开的。
不为什么?
去年刚来不久和几个女知青出来挖野菜,偶然碰上柿子树,还尝过呢!甜甜沙沙的。
更重要的是,柿子树一般长得崎岖,秋天一过,漆黑崎岖的枝干在广袤的田野、天空下,格外有意境。
也很适合贯穿文章,但,春天的她没见过啊,怎么写?
写到一半,热衷于考究的江甜甜溜溜哒哒地出了门,沿着记忆中的路找到柿子树,仔细观察记录后还专门折了枝,一路上沾花惹草地回来。
春天嘛,花草是主旋律,磅礴的生机在初阳下迸发。
但没多久,江甜甜就被一声“救命”给摄住了心神,声音绝望又嘶哑,甚至还有几分熟悉。
所以,江甜甜循着声音找过来,就看见云颖和准备欺身而上的三十多岁满脸癞子的男人,一看,江甜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江甜甜扭头就想跑,去找人。
但脚步才一动,心想不行!这里这么偏,等自己回来,黄花菜都凉了,那还有什么用?
盯着两人的动静,江甜甜蹑手蹑脚地靠近,顺手挑拣了个带尖锐的石头,眯着眼找准时机。
一看那癞子把云颖扔到玉米杆儿垛上,江甜甜灵机一动,绕到癞子身后,手心的石头被汗打湿,江甜甜握紧的手又紧了紧,生怕滑下去。
这时,云颖一口咬上癞子的脖颈,癞子发疯了,埋在云颖身上,似乎彻底有恃无恐,失去了警惕。
江甜甜眼瞪大,云颖她看见自己没?没多想就飞步上前。
手对准脑后,攒劲儿往上狠砸,血一下子就洇湿了后脑勺。
江甜甜没看云颖,趁着攒着的那股劲儿,见癞子还有挣扎的趋势,又是一石头下去,血汩汩冒着,癞子顿了片刻,彻底倒在云颖身上。
江甜甜手里的石头一松,掉到草地上。手心的汗,脑门上的汗在春风里变凉,江甜甜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腿抖着,但也没跌落倒地。
脑子还懵着,眨眨眼,看着癞子倒下血滴到草地上,江甜甜才回过神,噢,自己救了人。
刚反应过来,柔软发颤的身子带着风飞扑到自己怀里,江甜甜下意识搂住,踉跄了一步,手刚碰到云颖肩膀,一阵刺痛从指尖传来,江甜甜五官瞬间就皱到了一起,好痛!
云颖抽泣着,鼻涕眼泪糊了江甜甜一肩膀,见她眼里的恐惧与不安,有点小洁癖的江甜甜撇开眼,不看那一片狼籍,眼不见为净。
“怎、怎么了?”云颖看见原本该拍上她肩膀的手滑了下去。
江甜甜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心态,抿着唇,把手反转,手心朝上。云颖嘶了一声,江甜甜的手心破皮处很多,指尖的血肉模糊。
“江甜甜!你傻呀。”云颖的心一颤,脱口而出。
江甜甜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感谢或者关心,这什么人啊,白救了白救了!江甜甜愤愤不平!
眼睛瞪得溜圆,里面的情绪清晰可见,像有情绪的猫猫想要上爪子,云颖强忍住笑,顺毛撸。
“对不起啊,是我拖累了你。”云颖手托着江甜甜的手,细腻软嫩的手感让云颖忍不住捏了捏,看着小甜甜儿委屈的眼神,云颖一下子心就软了,有种想把一切都给她的感觉。
“江甜甜!以后我罩着你!”刚重生没多久心硬又自私的云颖决定了,她要护着江甜甜,江甜甜合该一辈子顺顺利利的。
江甜甜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云颖”,她真的奇奇怪怪,有时候像有时候又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她一看就不简单。
“你好奇怪欸?”江甜甜试探着伸手点了点云颖的脑袋,“说感谢的话,赔我医疗费吧,给我钱和票都行!”江甜甜笑着说,听着很不着调。
但江甜甜确实是这么想的,她不缺钱啊,手里有大几百呢,她敢说她们家存款都没这么多,估计全补贴自己手里了。
钱这种东西谁嫌多啊!江甜甜花得不多存得多,她还把一部分存了定期放在银行呢。但是,人没钱花和有钱不花是两种心态。
“行!”虽然江甜甜是跟自己说着玩儿,安自己的心的。但云颖还真听进去了,钱和票都要给,但这不够。云颖憋在心里,怕给江甜甜心理负担。
至于奇怪,当然奇怪,她可是活到了二十一世纪又重来的,果然是她看上的人,就是敏锐!云颖很骄傲!
“但我这里不多。”刚爽快答应了,云颖细想,脸色窘迫,“我之前把大头都花在陆九诚那个混蛋身上了。”
云颖咬牙切齿,不行,这些都得要回来,她云颖不在乎,但也不能便宜陆九诚。
“先给你一百行吗?还有一堆票,我也记不清楚了,大概是些粮票布票还有点点心票之类的,我自己留一点,等我家人再寄钱,我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