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真实。
跑过去的小孩子们光着脚，气温低也没有鞋子穿。吵闹，嬉笑。衣服已经脏到发黑也没人管。
也有因生病没力气嬉笑，无力地倚在母亲怀里，瘦弱脖颈撑着脑袋，眼睛里满是无助，目光无力地望着四周路过的行人。
林朝许只是吃惊地看着，说不出一个字。
疾病，犯罪，与战争。
离她最近的一次。
林朝许的白色方跟鞋压过泥土，心里直打鼓。一路上祈祷今天能快点回去，这段时间就不出门了。
她也不太敢出门。
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几人足足在集市转了一圈，都没能凑齐自己想买的东西，还是差了一两样。
实在找不到，大家就打算将就着凑活一下，不找了，准备回去。
回程的时候，林朝许本来还在对着四周的环境出神。忽然一声大喊让她瞬间清醒，回过神来。
“Hé! Anda, viens ici!”
［嘿，安达，快过来!］
四周的小孩子听见，随即跑开，眼神里带着不易被捕捉的惊恐。
被叫的人听见，加速跑到一辆黑色面包车旁，笑着说了句什么，紧接着带了一群人，一人提着一个空袋子，把车子后备箱里的东西往旅行袋里装。
军火。
全是新式步.枪和子弹。
这边既是苏加当地最大的集市，也是最大的军火走私交易中心。每天都有无数枪支弹药从这里流出，对当地人来说，已经见怪不怪。
法律在这里似乎已经沦为形式。
周慧看见为首的男人，像是被那晚的记忆电了一下：“这... 这好像就是前几天来医院闹事的人的头子。”
任鹿谊眼神里带着些复杂的情绪：“何暮安说的果然没错，不是毒品就是军火。”
安达点了点数量，咕哝两句，大意是还不怎么够。提供军火的走私犯只能满脸堆笑，保证钱到位后一定足量。
听完解释的安达不怎么高兴，但没再说什么，拉上包的拉链，提上东西就往自己车旁走。
忽然一个抬头，他看见了林朝许她们。第一眼就认出周慧。赔偿还没要到，他们还不能收手。
“Ne bouge pas!［别动!］”安达对着周慧大喊。
周慧一瞬间被吓懵了，脑子里全是前几天晚上来闹事的情形。呆在哪里一动不动。
“愣着干嘛，他不让你走你还真不走啊，跑啊！”
任鹿谊扯着周慧就往前冲。
街道很窄，但状似迷宫。林朝许她们一路往前跑，遇见能拐弯的地方就拐弯。
人潮汹涌，来来往往的人目光全部聚集在几人身上。却没有人问怎么回事。
安达随即带着人跟上去，紧追不舍。但却被人群挡住。尽管一直在跑，后面还是没跟上，等她们拐进某条小巷的时候，安达就彻底跟丢了。
安达转身回去，对着同伙说了几句，随即拿出袋子里的枪，上膛。继续追。
林朝许几人很快绕出城镇。周围地势渐渐变得开阔，树木林立，却不高，都是些矮灌木，乔木很少。
等听不见周围人的交谈声和后面紧跟的脚步声，林朝许她们才停下来。倚在斑驳的泥墙边大口喘着粗气，还惊魂未定。
墙就立在一座废弃房子边上，孤零零的，还塌了一部分，露出砖头来。
林朝许定下神来，抚着胸口顺气。
“终... 终于安全了。”任鹿谊一边用手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一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们好像迷路了。”林朝许缓过来，打量着四周，略带担忧地望向两人。
完全陌生的环境。
“完了，这是跑到哪里了。”任鹿谊一边喘气一边望向周慧。
刚刚跑得太急，完全没顾着方向，现在闲下来一看，就连周慧也不清楚这是哪里。
“我…我平时出门就是在刚刚买东西的地方晃悠，没来过这儿啊，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周慧心里有些慌，一边打量着环境，一边说。
除了二人倚靠的墙和墙前面的房子，四周几乎没什么建筑物，有也只是零星的散着，东一座，西一座。
和刚刚居民集中的集市完全不同。砖瓦房已经很久没人住，窗户玻璃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上面还有弹孔。
全都是战争留下的痕迹。
“嘘！别说话。”正发呆缓神的林朝许听见一阵脚步声，赶紧制止二人。
是安达和他带的那伙人。
林朝许抬头往墙外望了望，本意是想看看情况，却猛然间听见一声枪响，吓得她赶紧缩回去，表情惊恐。
“吓死我了。”林朝许心里默默诹道。
枪声惊飞了不远处树林里的一群鸟，扑棱着翅膀排成队升空，飞远。
“Ils devraient être à proximité, pas loin, nous chercherons！”
［她们应该就在附近，走不远，我们再找找！］
粗犷有力的男声喊道。
其余人附和，开始在周围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