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但她实在懒得揣摩这种小事，就让这想法随风消散了。
整个校园都好安静，就好像被一场大雪掩埋了所有的喧闹。
帝国大学并没有不允许学生离校的要求，只是平时比较忙，珍妮也没想过出门。
今天实在特别，让本来没什么浪漫细胞的珍妮也有些沉浸在情绪里。她出人意料地主动邀请李东赫一起出去玩。
李东赫似乎也有些讶异，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二人沉默着并肩走在大街上，虽然都没说话，但气氛却很和谐。
这是珍妮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沉默的李东赫是什么样的。
这时候，沉默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二人漫无目的走到一家挂着小木牌的店门口时，珍妮看见了李东赫骤然变化的神色。
这是珍妮第一次见到如此阴鸷的眼神。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仅凭一个眼神都能把人吓个半死，旁边零星分布的几个路人甚至都走开了。
珍妮不知道李东赫是看见了什么还是回忆起了什么。但她觉得，今天不应该这样结束。
她向来是胆子大的，发现李东赫注意力全在店上，她悄悄地走到了一边。
李东赫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店面。
他感觉到其他人被他吓到了，不过他不在意；他亦感觉到珍妮似乎走开了，但他懒得多想。
那些深刻的回忆已经夺取了他所有的精力。
突然，一个小东西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迅速回头，然后就被一桶雪浇了一身。
珍妮看着李东赫震惊的、圆圆的眼睛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早就猜到雪球砸不中李东赫，所以她特意跑去借了个桶，松散的一大堆雪花可没法全躲。
她向来是自由又随意的，一个人野蛮生长到了现在，她也没什么寄托，所以她也不知如何宽慰他人。
她想要给他足够的自我空间，但她又不想看着一个人在这么特别的日子里，在她面前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
于是，她打定主意“帮”他清醒清醒。
她好心解释道： “我看你大脑CPU快烧了，帮你物理降降温。”说到这，她狡黠地眨眨眼： “怎么样，我的人海战术用得不错吧。”
李东赫愣了愣，嘴角微微扬起，很快又被压下去。
珍妮也看见了，这是她觉得自己第一次接触到李东赫真实的一小部分。
她去还了桶。
“陪我去看看吧。”珍妮突然主动说，她忽视了李东赫略显犹豫的神情，轻松地拉着李东赫走向那家令他驻足已久的店。
这家店只是很普通的小酒馆，里面的人也寥寥无几，珍妮甚至不知为何今夜居然没有关门。
受专业影响，她不怎么喝酒，但她对这儿的下酒菜倒是很感兴趣。
“除了含酒精的东西，随便点。”她豪气地拍拍李东赫的肩膀： “作为感谢你陪练的礼物之一，我最近刚赚了一大笔呢。”
李东赫看着里面的装潢，沉默了一阵儿，长舒一口气。
他似乎又变回了平时的自己，调笑地看着珍妮： “那要是我把你吃破产怎么办？”
珍妮乐了： “那就把你留在这里做抵押。”
点完单，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珍妮并没有面对面直视李东赫，她只是坐在他身旁，想了想后缓缓开口： “我曾经很讨厌医院，因为去医院对我而言就意味着伤痛和一大笔资金流出。对于我这种人而言，拼命活着已经耗费很大力气了，所以我每次看到医院的门都不想进去，这种奇怪的心理持续了很久。我一直努力想办法养活自己，好在我脑子好用，可以在星网上通过出售一些方案赚取资金。随着我不断长大成熟，我的资金也越来越充足。可有时我看着医院的大门，还是会在心里感到恐慌，虽然现在我已经足够强大了，可那种充斥着绝望的不安感一直挥之不去。”
李东赫知道，她不需要他的回答。
“后来的某一天，我发烧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间看见了着急的舍友。”珍妮继续说道： “明明身体发烫，可那一瞬间，我的大脑却好清醒。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安心，只那一瞬间我就不害怕医院了。我想：我所害怕的不过是一段我‘臆想’中的幻影罢了。医院本身没有任何情感，它只是履行了它的职责。是我把我的感情投射在了医院的身上。我害怕的从来不是那个意象，而是我的情感。”
“过去的影子构成了现在的我，未来的祈愿指引着我的方向。但对处在当下的我来说，只有陪在床边的舍友是真实。”她看向了李东赫，意有所指： “如果把影子和愿望当作真实，那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认真的神色，笑了起来： “就像对当下的你来说，现在只有我是真实。”
李东赫没有回答，珍妮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但她感觉到了李东赫放松下来的气场，这就够了。
二人踏着风雪，赶在门禁前回了学校。
珍妮笑呵呵地准备离开了，她今天是挺放松的，毕竟很少能遇到和她一样说走就走的人。
李东赫犹豫了一下，拦住了珍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