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忘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忘记他口中心中念着想着的那个女人名义上还属于另一个男人。 或许不是忘记,是他不屑。自他们重逢,他从没将那个男人看在眼里。他有什么能和他比?没他高,没他帅,没他有钱,更妄论对木木的爱,他自信不会有男人比他对木木更好,更爱她。那个男人只会是木木身边的过客,而他才会是陪她最久的人。 那是他一手陪伴长大的女孩,也自会陪着她到老。 年少时,雏燕南飞,他尚未长成,不能将覆巢之下的完卵纳入羽翼,只能眼睁睁看着雏鸟离巢,他已经付出过一次惨痛的教训。如今,年纪正好,他携风雨而来,势要将年少失去的珍宝纳入掌中,细心呵护,免她风霜,免她寒露,免她颠簸,免她流离,免她坎坷,免她无枝可依。 陈辰与林冉相识于他初二。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春日,恰好是陈辰期中考试的第二天。昨天已经考了一天,今天考他最拿手的数学和物理。 早上他出门上学时,澄澈蔚蓝的天空,几朵白云点缀,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这样的好天气很难得,陈辰想起了病房里的爷爷。爷爷住院已经一个月了,陈辰每次去看他时,他总是躺在病床上,神情恹恹,和他说话也不像以往那样中气十足。陈辰觉得他可能需要透透气,所以他打算下午考完试去医院时,问问医生可不可以推爷爷出去散散步。 住院部前面有一个小花园,牵牛花开的很好。爷爷很喜欢牵牛花,他叫它夕颜,浪漫的名字,恰好和奶奶的名字一样。如果推爷爷出去转转,爷爷应该会好的快一点。 可是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 陈辰数学考了他上学以来最差的一次,60分,物理则是0分。 数学考到一半,他看到班主任在考场外面向他招手。他看着班主任脸上纠结的表情,就明白大概不是一个好消息。14岁的少年已经很会察言观色,他擅长从人们的表情分析他们的想法。班主任告诉他,爸爸打来电话,爷爷病危,李秘书在外面等他,他需要立刻赶去医院。 他记不太清他是怎么出的校门,上的车,去的医院,只依稀记得病床上爷爷柔和的眼神。爷爷那时已经很瘦了,身上只剩一把骨头,话也说不出来。一向严肃的人那一刻却那么慈爱地看着他。 陈辰手里握着一只牵牛花,是他经过楼下花坛时采的。 他走上前去,将夕颜放在爷爷手里。他能感觉到,爷爷轻轻地握了握,随后,手低垂,眼神涣散。 那朵粉色的花儿轻飘飘落在地板上,陈辰却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砸的生疼。 他看着爷爷,知道他这是走了,就像7岁时妈妈那样。 一瞬间,一幕幕似曾相识的场景纷至沓来。 医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来来去去,脸上的神情冷静到冷酷,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语:“抢救,快,病人喝了大量安眠药,需要洗胃。” 又有一个男医生冲上来:“快,脱衣服,给我电极板,导电膏呢?先给陈老做电除颤。” “不行,送来的太晚,我们尽力了”。 “病人已经处于脑死亡状态。” 无数个医生站在他面前,嘴巴一张一合。 瘦弱的少年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那个医生在说话,他的嘴巴在动,在说什么?不,他为什么听不到? 陈辰张开嘴巴,想要发声,却发现喉咙干涸到嘶哑,吞咽,有丝丝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他再次张开嘴巴:“爷……” “嘭”的一声,瘦弱的少年被人狠狠撞到一边,是他现在的法律意义上的母亲——吴露露。 吴露露人如其名,眼泪多的像露珠,冲上来,却是抱着他的父亲陈泽生:“泽生,我来晚了,爸怎么这就走了,也太突然了,前几天,医生不是还说病情稳定了吗?他孙子还没见着他呢。爸爸,爸爸啊……”豆大的泪珠打在腮边,众人无不动情,却无人知晓,病床上的人此前最不待见的就是她。卧病一个月,好儿媳这是第一次来医院。 陈泽生抱着吴露露,软声安慰:“没事,不要哭,宝宝还在你肚子里呢。” 那一刻,陈辰明白,他以后没有家了。 那天,从8岁带他长大的爷爷因病去世,撒手人寰,陈辰失去了唯一一个家人。 从医院出来,陈泽生带着陈辰去了他们家,陈辰第一次来到爸爸的新家。180平米的五室两厅,现代的新中式装修风格,客厅里摆着的玫瑰花和阳台盛放的月季显现着主人的小资情调,精心布置的婴儿房是他们对即将到来的爱情结晶的期待。 只是这房子这么大,大的可以给未出生的婴儿布置专门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