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阎云芍头也不抬的继续吃着。
但是垂下来的眸子却是藏不住的杀意。
回想她昨夜临时起意决定冒险去宁王府一趟,想着去偷点吃食时。
却看到了前世自己并不知情的一幕。
这宁延洲,有点意思啊。
宁王府她是很熟悉的。
就在她阎府的对门,自她记忆来,阎府还未被抄家时候,爹娘曾经常带她过去与老宁王喝茶对弈。
而她就在后院前院抓蝶玩耍,如同自家院子似的跑来跑去。
老宁王年轻时常年征战,半百之年已在府上修养调理身体。
早已将府里大权交予唯一嫡子宁延州处理,偶有大事才出来吩咐定夺。
被抄家后。
奶娘绿姨也曾带她来过一次,想要得到宁王府的庇佑。
只是狡兔死,走狗烹。
当今圣上意在阎家军的令牌。
想要利用她来掌握阎家军,便有意留下她苟活。
明里暗里敲打其余三大世家莫要落井下石,但却并未点头允许他们的救济。
毕竟一名年迈的奶娘加上这四岁女童,若是死了更好。
那他便不用担心藏在背后的阎家军起义。
不死...
在没有任何救济的情况下,也难掀起风浪。
而他还能谋得对老功臣网开一面,恩典的盛名。
圣上的心思大家都懂,所以并没人真的愿意顾及往年情分,对她们施于援手。
唯有老宁王。
曾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在背后救过她们几次。
可他自打阎府灭门后身子骨日旷愈下,鲜少露面了。
阎云芍最后一次见他,是自己五岁生辰。
那是新一年后初春,万物复苏的日子,他悄悄曾赠予一把枪当贺礼。
取名血鹰。
随后半月不到,嫡子继位。
他在吩咐宁延州妥善对待阎府遗孤后,撒手人寰。
宁延州在老宁王下葬后的次日,打着送老宁王名义。
请了道家做法,阵容庞大,吸引无数百姓围观。
那道人不多一会,竟将法杖对着对面阎府那上了封条的大门。
算出阎府有妖魔邪祟。
大义凛然的说阎府的遗孤和奶娘都已被附身。
一群人大张旗鼓的在后门闯入,扬言要将其打死,为民除害。
绿姨是在门外的呼喊声中,察觉不对。
在破门之际慌乱跑向后院将她藏于密室。
可自己却被乱棍打死。
而宁延州在搜找一番无果后,便使眼色让那道人当众宣布南府妖魔已被抓获,撤人离去。
毕竟一五岁女童没了奶娘庇护,就算没能杀死。
也定是活不过三日,活活饿死的。
随即对外扬言,宁王府得老宁王指引,未来三年都将行善积德。
告慰老宁王的在天之灵。
从此宁王府后院大门午时大开,允许城中小乞儿入府吃食。
唯一条件竟是只救济男童。
可几月下来,城中小乞儿明显越发减少。
百姓之间逐渐传言这宁王府的王爷有龙阳之好,恋童之癖。
专引诱孩童入府挑选,随后夜夜折磨而死。
而府中半夜后院总传出孩童的呜咽声。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前世阎云芍曾频繁扮成乞儿来到这后院,无意间看到宁王府后院有个不起眼的洞口。
她昨夜故技重施,钻进宁王府后院。
原先她想着去后厨偷剩余吃食时。
却被亮光和呜咽声吸引,闻声望去,只见侧偏房烛光亮起,照出模糊的两个人影。
如果只是孩童的她,必然是不敢理会的。
但此时这身体里面放着的是前世的阎云芍,心里感觉蹊跷,便蹑手蹑脚的过去。
戳开纸糊窗。
只见这偏房屋内并无陈设。
只有一个明显的木板摆放中间,简陋的用柱子支撑,下面放着一个木桶。
木板床上有一男童手脚被绑在四个角,呈大字状。
此时衣不蔽体,口里抵着布条。
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便是从他口里发出来的。
而那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化成灰她都记得,是当前新王爷宁延州,另一个是他贴身侍卫宁弈。
只见宁延州一身艳红蝉纱织锦蟒袍,一条金黄虎纹锦带系在腰间,显得风度翩翩,张扬至极。
他此时手持一把纸扇遮面,眉头紧锁的盯着木板上的孩童。
一脸嫌弃又不耐烦。
“宁弈,干净利落些,别让他死了。”
“不然这心脏一股子腥味就算了,血也带着低贱的恶臭,实在让本王难以下咽,腥臭至极。”
而一旁的宁弈手持短刃,听到主子的话后脸上毫无波澜。
只是恭敬的低头拱手,随即转头看了眼躺在木床上这不到六岁的男童。
见他此刻正一脸恐慌,双目都是泪珠的发出呜咽。
宁弈压下生出的不忍,低头回应:“王爷放心,宁弈懂。”
说完便手起刀落朝男童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