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把系统骂了几十遍,死死的拽住少年胸前的衣襟,生怕他将自己丢下去。
一分钟前,她被少年提着衣裙跳了下去,就在她担心自己会被摔死之际,他抓住了洞崖前的藤蔓,带着她敏捷的穿梭于崖壁间。
他每带着她跳一下,她的心都要颤上三分。
就在她慢慢适应,将吊着的心放了回去时,少年却突然笑着开口:“你觉得我现在松手会怎样?”
孟知许颤颤巍巍的朝下看了一眼,依旧是无尽的黑暗,被层层迷雾笼罩着,不知隐藏着怎样的危险,现在松手,肯定要凉。
“抓紧我。”
没等她开口,江九辞先斩后奏的松开了手。
真是个疯子,竟还真的松手!
“啊啊啊—— —”实在忍不住,她叫出了声。
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急速下坠的失重感让孟知许血脉喷张,有一瞬她觉着自己快要升天了。
她本能的往少年怀里钻,汲取那仅剩的温暖。
越往下落,空气越发潮湿,潺潺水声在静谧的空间显得格外清晰。
孟知许喜出望外,这下面有水,他们至少不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江九辞搂上她的腰间,抽出匕首狠狠插入旁边的壁沿,划出一条长长的裂痕两人减速停了下来。
抱着她,少年足尖轻点借力跳了下去。
“啪”的一声巨响,激起乱溅的水花,两人相拥掉入了水中。
窒息的感觉传来,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以吞咽,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她一紧张,伸出双手胡乱拍打着。
江九辞一愣,拖住少女纤细的腰支把她往水面上送。
终于呼吸到空气,孟知许猛得咳出好几口水。
“第一次见人连憋气都不会的。”
她听见他说。
“还不是你突然松手,把我吓着了。”
孟知许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抿起一抹假笑。
冷静下来,她才发觉这水是热的,没想到山崖之下,竟有处这么大的温泉。
等周身的寒意散了些,她才缓缓向岸边走去,少年已经升起一堆火,偶尔有火星跳出,噼啪作响。
他脱下了月白色的外袍,只着单衣,却也瞧得出他那清瘦的腰身,长睫在其脸上留下羽扇般的黑影。
听到动静,江九辞冷不丁地抬头,纵使光线晦暗,他依旧看清了少女那双乌黑的杏眸。
她刚从水里出来,面颊上添了些血色,周身雾气缭绕,襦裙打湿紧贴在身上,像极了暗夜中摄人心魄的女妖。
上岸后,孟知许望着离她几米远的少年,眼底骤添几分狐疑,回想着何时又触犯到这位爷的逆鳞了。
“此处有水,离出口是不是也不远了?”
等了好一会,见没人回答,她尴尬的抚了抚衣裙。
“嗯,不远。”
少年的嗓音很清,似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微冷。
孟知许敏锐地察觉到他此时情绪的异常,识趣的没有再开口。
“阿嚏!”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这一帧落于江九辞眼底,他一把扯下面前烤干的衣物,扔到她身上。
“穿好。”
孟知许有些难堪,扯下宽大的衣衫披在身上,贝齿轻咬红唇,撇过头不再看他。
昏暗的火光不断摇晃,光影之下,不远处的白色小花显得格外抢眼。
那是什么?有些眼熟。
延灵草!还不止一颗,孟知许瞪圆杏眸,顾不上少年,惊喜的跑了过去。
她拾起一旁的落石,小心翼翼的将它们刨出,双手沾满污泥也毫不在意。
发现神农四宝中的草药,孟知许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发现珍宝的喜悦。
江九辞望着笑得一脸痴傻的少女,眼底雾气渐渐散去,他方才是怎样才会觉得她蛊惑的?
果真如他所言,出口就在不远处,她跟着少年淌过河流走出洞崖,就瞧见不远处的群山如黛,山径蜿蜒曲折。
阳光穿透树梢袭来,亮得刺眼,此时山林的层次多得难以辨认,饱蘸着生命繁华的画笔,描绘着万籁俱寂后的向阳生长。
散碎的日光在少年眼底流淌,像是片波光粼粼的大海,澄澈又漂亮,
她又在看他,虽然那种目光软糯而没有攻击性,但让江九辞很不适应。
“你或许不知道我杀人的手段。”
少年声线冷冽,狭长却不显小的凤眸中寒气四溢,再配上那张不笑时矜贵冷漠的脸,的确很吓唬人。
孟知许放慢脚步做了一个闭眼的动作,表明自己不会再看了。
只用余光偷瞄。
少年身姿挺拔,宽袍微荡,衣袂随着他的步履轻抚路边野草,雪白的足上青筋微起,线条流畅优美,却染上了些许污泥,仿佛一张被玷污的白纸。
他为何不穿鞋?孟知许眉心微皱,摸了摸裙口发现自己没带银两,转头拽下头顶的珍珠,决心下山后当了替他置双靴子。
天边余辉渐渐消失,暗影开始在林中蔓延,明月被鸦青色的乌云笼罩,白日被阳光烤化的雾气渐起。
他们在林中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