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婚姻,那个困扰在真真看来微小到可以忽略。可是致远不愿意忽略,致远觉得他让她在这段婚姻中充满了包容、委屈、理解,他不愿意她继续这样下去。
志远说:“真宝,你一定不要回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咬着牙坚持往前走,这个世界很大,也有很多人,人生在世来一遭不容易,希望你能体验到人生的各种乐趣,你不应该把自己困住,张开眼睛,打开心,好好去感受去体验,你能做到的。”
是的,真真这一年来一直在做致远希望他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快要做到了,就差一点点,只要她再坚持一下。只要她做到了,她就可以再见他,哪怕只是当朋友也好。
雪越下越大,真真还在哭。路人纷纷侧目,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安慰她。
三四岁的小女孩哭,可能是因为弄丢了玩具;十几岁的少女哭,可能是因为跟闺蜜闹了别扭;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哭,可能是因为失恋。可三十多岁的成年女性在众目睽睽之下哭,太让人费解,也太让人不能接受。
三十多岁的成年女性在社会规则中被要求最好成为一个稳重的、内敛的、柔和的人,而不是像真真这样随意坐在街头暴露这种汹涌的情绪。所以谁愿意上前去关心一个像疯子一样的陌生女人呢?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真真的头发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她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不是说你来给安安买练习册吗?”
是阿平哥,真真没有回头,止住哭声,并且快速用围巾擦干眼泪。她让自己平静了一会儿,然后才说:“现在就去。”
说完便准备起身,阿平哥走过来,吹了吹长椅上的落雪,一把按住真真,跟她并排坐在一起。
阿平哥叹了口气说:“你不冷吗?”
真真把努力把脸颊往围巾里埋了埋,说:“冷。”
阿平哥摇了摇头,把董真真的围巾取下来,然后把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他看着湿了一大片的围巾,禁不住说:“这能不冷吗?你怎么还是这么有劲儿,这得哭多久才能湿这么大一片。服了你了!”
真真不说话了。
阿平哥继续说:“你看这雪景,还不错,等晚上路灯亮起来的时候,如果还下雪,应该更好看,我们再来看看啊。”
真真还是不说话,她知道阿平哥在努力让她开心,但让她开心并不是他的责任,让她伤心的是致远,承担责任的不该是阿平哥。
阿平哥突然起身蹲在她面前,摇头晃脑的说:“要不然晚上去听我唱歌吧,反正你也没事干。”
真真皱起眉头:“谁说我没事干,我晚上要给安安补课,我还要写论文,我事情多的要死。没那闲工夫。”
阿平哥笑了起来:“嗯,好吧,别皱眉头,容易长皱纹!”
真真赶紧刻意用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捋了几下,故意瞪大眼睛问:“你看看,没有了吧,好可怕。”
阿平哥站起来,说:“好了,看起来是可以了,走吧,回家。安安还在等着你呢。”
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的,否则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真真在阿平哥家的民宿住了一个多月,正是旅游淡季,也没什么游客,偌大的民宿就真真一个人,正合她意,她像是一只冬眠的熊,蛰伏在这里。每天的正式任务是带着阿平哥的妹妹安安学习,其他任务就是看心情。
心情好的时候,真真会打开电脑看看文献写点论文,心情不好的时候,真真只能抱着kindle看点小说打发时间。也难免有崩溃的时候,那时基本上阿平哥都会抽着烟蹲在她旁边看着她哇哇大哭。
如果她哭的时间超过两个小时,阿平哥就会把烟一掐,轻声细语的跟她说话,什么都说,但基本上是他自言自语。往往阿平哥说一会她也就不哭了。
但也有例外,阿平哥总有办法,最后一招就是,板着脸对她说:“董真真你要再这样我可就给陈致远打电话了啊,你还没完了是吧?让你的致远哥哥来把你接走好吧?!谁能受得了你这样没完没了的哭啊!”
只要听到这句话,真真马上就会收声,把眼泪憋回去。然后一言不发的回自己房间,关上门。
至于关上门之后,她是继续哭还是不再哭,谁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