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英国,威尔特郡,马尔福庄园。
车道尽头的铸铁大门外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巫,她双手插在外袍口袋里,寒风吹起她漆黑的衣摆,袍子下穿着麻瓜那边流行的尼龙丝袜,大大方方地袒露着一双小腿。
两名家养小精灵一前一后,亲自走到大门口接她,花园里豢养的獒犬“嗷呜”、“嗷呜”地叫起来,听上去不像是在欢迎。
“请您见谅,小姐。”为首的小精灵多尔博彬彬有礼地弯腰,他年轻的同事(没准还是亲戚)多比跟在一边怯生生地模仿,“女主人早起有些怀孕反应,主人正在照顾她。”
“本就是我不请自来。”阿波罗尼娅伸手摸了两块糖给他们——来之前从泡泡零食里顺的,小姑娘嘴巴撅老高。
他们没有去正门,而是穿越花园,前往卢修斯特意为爱妻修建的度假别墅。一路上阿波罗尼娅称扬了他们的玫瑰、宠物孔雀和喷泉,多尔博也适时地回馈了对她头发、眼睛和外袍的赞许。
多么称职、体面的家养小精灵啊!阿波罗尼娅啧啧称奇,虽然知道多尔博压根没走心,不然也不会一直夸她的“黑珍珠般的眼睛”了。
度假别墅在主建筑物左翼侧面一座绿色小丘的更后方,堪称冬暖夏凉。阿波罗尼娅抵达的时候,卢修斯和纳西莎已经在小会客室里等着了。
“黑魔王折磨你了?”阿波罗尼娅劈头就问,顾不上礼仪性地互致问候。不怪她鲁莽,卢修斯的面色看着比纳西莎一个反应强烈的孕妇还要苍白倦怠。
纳西莎没有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一尊雕像,冰冷,而且无动于衷,这使她总给人一种傲慢的感觉。
“没有,是我一直吃不下睡不好,卢克他担心我出事。”美人一笑,如同冰河解冻,雕像化生。
“如果你没有突然造访,我或许还能补一补觉。”卢修斯苦恼地按压着太阳穴,“别告诉我你来是为了送支票的,送支票不需要起这么早。”
“啊……”阿波罗尼娅交叠双腿,愉悦地倚在沙发上,“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好的。”这是卢修斯。
“坏的。”来自纳西莎。
阿波罗尼娅意味深长地看了卢修斯一眼,后者安慰般的搂住妻子的肩。
“坏消息……是无法挽回的那一种吗?”纳西莎忧心忡忡,见阿波罗尼娅摇头,这才勉强放心,“那先听好的吧!”
“好消息是我的确是来送支票的。”阿波罗尼娅给出了一个连纳西莎这等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妇都无法忽视的数字。
“你、你怎么会……梅林啊!”卢修斯手都在抖。他在熟人面前从来不装,这真是一种优良的品质,希望某个在熟人面前反而口舌更利的人好好学学。
“房地产业Ⅰ。”阿波罗尼娅竖起一根手指,“你们在道格斯岛有多少地皮?金丝雀码头够马尔福家吃到下个世纪。”
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瓶里盛着大半厚重粘稠的墨黑液体。
“这是什么?”纳西莎好奇地问。
卢修斯却双眼一亮,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那个小瓶,凑到眼前仔细查看。
“石油。”他用梦幻般的轻音叹息道,“麻瓜的燃料,他们的命脉。”
纳西莎立马就没兴趣了。“看上去就很邪恶。”她嫌弃地嘟哝道。
“但是它很赚钱!”卢修斯心满意足地看着那个小瓶儿,舍不得分出一丝眼神给茶几对面的阿波罗尼娅,“告诉我你投资了它!”
“当然!”阿波罗尼娅笑起来,“我还买了一些美国公司的股票,不多,现在也还不是很赚钱,拿着当零花吧!”
她最后摸出一个小纸包——普通牛皮纸,捆着普通的细麻绳,看上去像某种便宜魔药材料,两西可一大把——却是推到了纳西莎面前。
“什么?”纳西莎好奇地托在掌上,卢修斯帮她抽开系绳,夫妻俩谁也没想过要检查一下上面会不会附着什么黑魔法诅咒。
“好像是一些豆子,怎么,你投资了比比多味豆?”她笑着打趣,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粗粝厚重的牛皮纸上是一粒一粒的宝石,足有十来粒,钻石,红蓝宝石,祖母绿,还有一对儿金绿猫儿眼。
“简单的切了一下,拉了一下光,还有改的余地。”阿波罗尼娅打趣,“现在你有足够的时间琢磨新生儿派对那天你要戴什么首饰了!”
卢修斯疑惑地看着她:“这总不能是你的礼物吧,现在送也太早了点。”
也太重了。
马尔福夫妇明白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她不会做得如此明显。
阿波罗尼娅摇摇头:“都是我们的矿啊。对于西茜来说,这就是农场里新结的鹰嘴豆。”
清浅的红晕浮上纳西莎·马尔福的脸颊,几乎没有女人能抗拒这个。
“南非?”卢修斯手指拨弄着那粒四五克拉的全美钻石,“可戴比尔斯不喜欢巫师,它的创始人就是个被家族驱逐的哑炮Ⅱ。”
阿波罗尼娅指了指北方,“他们的……呃,你知道的,不是很方便,要分润给很多人,但头货可以我们先挑,反正他们只要黄金,再璀璨的宝石也不敢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