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才更为强烈的暴怒,椅中人只是暂时失去了躯壳,但魔法仍在。女巫痛苦地伏倒在地,轻轻地呻..吟着。望着她精心打理过的整洁金发和满地积年的尘灰混合在一起,椅中人忽然感到心中一阵难言的愉悦。
“那几个蠢货!”椅中人阴冷地说道,“我已经料理了克拉布,卡罗……等着吧!”
女巫与男巫齐齐颤抖了一下,椅中人更满意了。
“或许,你丈夫怎么样?”椅中人望向女巫,“十二年了,他是否还忠于黑魔王?”
女巫眉宇间浮现出一种爱恨交织的深刻情绪。“他的能力无可挑剔,大人。”她极不情愿地说,“但除此之外,他的立场我捉摸不透,他的职业也注定他比我更难侍奉在您身边。”
“十二年来当着一个籍籍无名的魔药课教授,这就是邓布利多所谓的器重和信赖吗?”椅中人冷笑起来,目光瞟向女巫的衣领,“凑近一点。”
一枚银色十字花形状的胸针正在她外袍领口闪耀,镶嵌在十字正中的红宝石硕大饱满,隐隐有光芒流动。
“很美,不是吗?”
女巫咬着嘴唇不说话,努力消解着这短短一句话带来的屈辱。
“别浪费我赠送给你的礼物,去试试他,他不能对你说谎的,是不是?”椅中人以一种引诱般的语气说道,“如果他可信,就让他来见我。”
“不!”说话的是雷古勒斯,他无不戒备地看了女巫一眼,“那太危险了,主人,没有人能够违逆血盟,但……万一她根本什么都没问呢?”
“日久生情?”椅中人放肆地大笑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有谁在外面?”
“我说服了克劳奇夫人以身替换了她的儿子离开阿兹卡班,可怜的小克劳奇这些年一直生活在严父的控制之下。”阿波罗尼娅忙忙地又想起一个人来,“老克劳奇对我们来说或许会很有用,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椅中人久久没有说话,他对这个狂热的小崇拜者没什么印象,食死徒里最不缺的就是狂热者,除了眼前的女巫,哪一个对他和他的事业没有一丝疯狂的崇拜呢?
“给他个机会。”他最终还是道,“让他自己走到我面前,如果他还需要我去救,又能为我做什么呢?”
“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即将开始,老克劳奇也要出席,他家就只有一个小精灵,所以势必会将小克劳奇带在身边。”阿波罗尼娅相当专业,“我们只需要稍微引发一些骚乱,有心之人自会把握住。”
雷古勒斯质疑般地看了她一眼,但椅中人只是轻轻地笑了:“你很能干,阿波罗尼娅,这是我一直以来能容忍你的唯一原因,继续保持下去,不要让我失望。”
女巫颤抖着低下头去,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被表扬后的欣喜和被警告后的战栗。
“魁地奇世界杯……”椅中人仍在谋划,“是个好机会,让尽可能多的人参与进来,把它变成食死徒的一块试金石,知道吗?”
阿波罗尼娅颔首:“谁还认同食死徒的身份,谁还尊您为主,那夜之后便会见分晓。”
“注意分寸。”椅中人不厌其烦地细细叮嘱,显然和蠢人打交道已经令他有了心理阴影,“现在还不是黑魔王回归的最佳时机,譬如朗曼那样的人,就不要让他知道了。”
两位仆人好好儿地回想了一下朗曼是谁,不禁为其主的惊人记忆力而折服。
严肃的话题似乎告一段落了,椅中人开始隐晦地抱怨起此处恶劣的环境来:“我记得这里不是有过一个老园丁吗,他终于死了?”
雷古勒斯面露尴尬:“我和村子里的人打听过,说是接受了一个老兵援助项目的资助,搬到南方疗养去了。”
“既然如此,回去彼得伯勒怎么样?”阿波罗尼娅趁机建议,“您离开之后,那里的一切我都没有动过,只有那些蛇,或许是因为失去了您的庇佑,这些年陆续地老死了。再说,去那里也能更快地找到为您恢复肉身的办法。”
“一个很有吸引力的提议,但是,不。”椅中人想起了某些事物,这令他精神提振,尤为愉悦,“我要待在这里,和我的珍宝近一些。”
“啊?”他一向聪敏能干的仆人难得地露出茫然的表情,“是下面的那条蛇吗,大人?”
“你说纳吉尼?不、不……啊,我忘了,是的,怎么不算呢?”椅中人情绪明显地高涨起来,“肉身的事,等有人能代替雷古勒斯了再说不迟。可惜你对你源远流长的家族传统一无所知,阿波罗尼娅,不然我们何必这么麻烦?”
“请您原谅,我是不会为一个唾弃我的家族而骄傲的。”女巫十分冷静。
“那是自然。”椅中人轻轻地赞同了一句,尽可能灵活地使用‘脖子’来环顾这间生养了他父亲的卧室,“纯血至上嘛,早晚有一天人们会发现,有一样东西比之血脉更高,那就是实力。”
“您已经飞跃了死亡,您的实力有目共睹。放眼整个巫师界,也无人能与您相提并论。”他的仆人们纷纷发自肺腑地赞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