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是该质问斯内普为什么不负责,还是该安慰他阿波罗尼娅绝对不会出轨。他甚至不确定他对这两人关系的判断是不是对的……如果赫敏在这儿就好了。
“但是,”斯内普说,每一个单词都萦绕着浓重的迷惑,“并没有一个孩子在她的子宫里。”
“麻瓜管这个叫‘假性怀孕’,都是因为她太想生孩子了,兔子也会这样。”哈利马上安慰他,庆幸自己记忆力拔群。
“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她很喜欢小孩?”斯内普冷笑了一声。
哈利彻底没辙。说来也是,女贞路5号那三蛇一狮的怪异组合对爱的表达都相当克制,或者说,有所欠缺。导致哈利有记忆以来获得的第一个来自长辈的吻,是莫丽·韦斯莱亲的。
“连邓布利多也没办法吗?”半晌,他才闷闷地说,一不留神说漏了嘴,“格林德沃呢?”
斯内普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他跟前。“离那个人远一点。”他心烦意乱地说,竭力严肃地叮嘱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但我们都不相信他,除了邓布利多,他甚至把他自己的旧魔杖给他用!”
“能用?”
“你都看见了。”
哈利莫名地有些安心,魔杖的认可才不会骗人。
“所以他们有办法吗?”他期待地问。
“我不知道。”斯内普猛地一摇头,“我猜他们至少有一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
“但是他们瞒着你?”哈利壮着胆子拍了拍斯内普,“或许是你想多了,邓布利多绝不会只告诉你开头、瞒着你结尾。”
“是啊,他不会!”斯内普嘲讽地笑了笑,“所以他一个字都没说。”
哈利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在圣芒戈有认识的人。”斯内普简洁地说,“他们向我求药……然后我召来了泡泡。”
哈利不由得替邓布利多感到好一阵尴尬。魔法部部长患了怪病而邓布利多一无所知……根本不可能好吧!
“我们来换个话题吧!”他大声说,“空想也没用,不是吗?”
斯内普不理他,完全无视了他。
“刚刚克拉布没有戴手套,教授。”哈利毫不气馁,再接再厉,“我注意到他已经出现了您手札中提到过的那种皮肤中毒现象。”
“嗯。”
“嗯”是什么?哈利翻了个白眼,试探地问道:“你是故意的?”
“作为他的院长,我有权力这么做。”斯内普冷冷地搪塞他,“如果中毒能分散走他的注意力,那么这筐青蛙也算死得其所。”
哈利立刻在脑海里回忆蟾酥的毒性——类似于砷,让人萎靡不振,提不起精神,但远远没有砷那么恐怖,喝一杯牛奶或红酒就能解决。
麦格教授简直就是圣母在世!哈利感激涕零,他还要再说什么,办公室的门就被猛烈地敲响了。
“先生,请您快来看看!”哈利认得那个声音,那是布雷斯·扎比尼,D.A成员,“马尔福和克拉布在盥洗室打起来了!”
哈利跟随着愤怒的斯内普赶去时,战斗已经结束了。盥洗室被拆了大半,水龙头坏了三四个,正满天满地地呲水。文森特·克拉布正灰头土脸地被一堆砖瓦和木板死死地压在地上,口里嗷呜嗷呜地狂骂,被德拉科毫不留情地没收了声带。
赢家德拉科十分无辜地站在一边,校袍袖子有点儿湿而已。
“怎么回事?”斯内普问道,他偏心眼得十分明显,甚至懒得解救克拉布出来。事情闹得这么大,副校长麦格教授也义不容辞地赶到了,但她不便插手斯莱特林的事,只好悄咪咪把压得克拉布动弹不得的杂物清理掉了。
“我不知道,教授。”德拉科茫面露茫然,“我只是来上厕所的,克拉布好像在洗手臂上的什么东西,我们甚至都没搭话。他只是从镜子里看见了我,忽然就发了狂,甚至先毁掉了那面镜子。”
“难道他一直没说话?”
“他让我停手。”德拉科面不改色地说,笑着摊了摊手,“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或许您知道呢,教授?”
斯内普不耐烦地看向另一边,祸头子正委顿在水洼里,在看热闹人群的围观下吭哧吭哧地哭着。
“你呢,克拉布先生?”麦格教授问道,语气并不严厉。
谁也不能说文森特·克拉布是个心怀鬼胎的恶棍,连哈利也承认,他虽然总是没事找事,但也有点惨,他俩本来应该同病相怜才对。
然而克拉布只是害怕地哭泣。他并不能言善辩,也不有勇有谋,他不会变成第二个哈利,他竭力谋求自保的手段,在他们看来就像烦人的苍蝇嗡鸣。
哈利心软了,悄悄退出了人群。他知道这顿没头没脑的发泄会使克拉布接下来的日子更难过,因为德拉科曾是斯莱特林唯一还肯搭理他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又过了几天,或许一个周,或许更长,《预言家日报》上重新出现了格林格拉斯部长的消息,她清查了人口,更新了巫师界迟滞了百余年的户籍信息,据说是为了更好地摸排、监控黑巫师,谁知道呢?
哈利又去找了斯内普一次,但得到的消息是阿波罗尼娅并未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