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川摇头:“暂时没有了。”
宇髓天元用手捏住自己的下巴,奇怪道:“这两个人没有什么联系,唯一的共性就是吃下的食物,可食物是我们自己带来的,食人鬼也没有接近过宅子,所有人都吃了,鬼化的却也只有他们两个。”
朝日川一时听着听着,大脑里似乎有什么线索溜了过去,但他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阵晕眩,没能一下抓住那道思绪,时透无一郎扶住他,有点担忧地问:“你还撑得下去吗?”
半人半鬼的尸体血液介于芳香和腥臭之间,冲得朝日川一时不想说话,他闷闷地应了句“还好”,却发现地上的尸体发生了变化。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这具半人半鬼的尸体开始了腐坏,然而腐坏似乎只有鬼的部分,像是融化一般慢慢地分解着,整具尸体一时间血肉泞泥,又能让他们看出这个腐坏的过程结束后,剩下的还属于的人的部分有多惨不忍睹,支离破碎。
庭院之外,大门的方向传来了人声,应该是前去探索的三人回来了,恰好雾中有一个沉重的重物倒地,惊慌的声音响起。
屋内的三个人相互看了看,突然觉得不论怎么解释都会很头疼。
……
夜凉如水。
按照一夜雨一夜停的规律,今晚又到了整个食人村笃笃声作响的一个晚上。
朝日川一时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当第一个砧板被锐器撞击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单手轻轻撑在窗台上,翻到了庭院里。
庭院有一大块发黑的血迹,那是体型如小山般的食人鬼留下的痕迹,现在浓雾散去,残留的尸体已经被拖走,只有血迹清晰可见。
无雨之夜,渗人的剁肉声此起彼伏,但没有人敢再出房门。
可本应该是因为云霾堆积而无比黑暗阴冷的庭院此时此刻像是被月光照耀,曾被暴雨打得零落不看的垂枝樱恢复了生气,夜风吹来,簌簌作响。
当朝日川一时一跨入到樱树笼罩的地域里时,村中传来的笃笃便消失不见了,周围只有轻轻的风声,他抬头就看到披着深蓝色羽织的滑头鬼坐在樱树上,举止放松,甚至闲适地抽起一根细杆的烟管。
朝日川一时轻巧地跳了上去,坐到了奴良陆生面前。
“有两个不认识的男人的发生了鬼化,被我们解决了。”他开门见山地先把今天宅子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探索的三人回来之后朝日川决定将解释的事情交给社交力max的宇髓天元,跑回房间换下味道浓重的衣服。他和奴良陆生进来的时候没有考虑过衣服的问题,好在作为接待旅客的宅子里有几套样式简单的和服。
朝日川果断换上衣服后,就发现不知道宇髓天元用了什么理由,安慰住了芥川慈郎、忍足侑士和北岛尚,几个人坐在客厅,北岛尚甚至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磕碰地提出把尸体拖到看不见的地方的建议。
其他人:真勇。
小早川被吓晕了醒来后变得十分惊慌,缩在角落,总是惊疑不定地看着四周,好像周围所有人都会变成怪物一样。
毕竟同校,忍足侑士安慰了她几句,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一帮人聚集在客厅里商量了一下,为了防止再发生什么变故,干脆四个冰帝的同校生住一间,三个成年人住一间。
只有朝日川一时呵呵一笑,拒绝了,他生怕自己晚上忍不住把北岛尚给吃了,还要和宇髓天元打一架。
宇髓天元没拦他,即便有人不满,也拿他没辙,朝日川一时就在感知到奴良陆生回来的时候一个人跑了出来。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穿着和服的朝日川更有着画师这个职业沉静于艺术之道的气质,因为打过了一架又把自己收拾了收拾,他侃侃而谈的样子看上去永远都不像是在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之中,而是在某种花鸟风月的环境里。
现在他的周围也的确如此。
奴良陆生见着自己喜欢的人眉眼俊秀,和他一同坐在簌簌不止的垂枝樱下,突然有点想亲他。
朝日川一时见他不吭声,打了一个响指,吸引注意:“少主大人在发什么呆呢?”
“……”
奴良陆生沉默片刻,面不改色地说:“我去把村子的一周都看了一遍。”
人类需要六天才能结束的探索,奴良陆生用一天就办到了。
“村子的附近只有两条路,每时每刻都在变,其余就是高山和森林——是这个妖怪之里的边界。”
奴良陆生的探索可谓顺利无比,高山巍峨,树林森然,无尽的雾气似乎都畏惧这个妖怪之主,让开了遮蔽,露出了去路。一条上山,一条下山,滑头鬼的身影在山雾中若隐若现,他缓缓向前走去。
朝日川一时好奇地问:“你遇到了恶鬼还是守山人?”
二者都是这个副本里最高的难度,他还有点好奇在他人的妖怪之里中,奴良陆生能发挥多少实力。
“我都没有遇见。”
结果奴良陆生摇头,说:“我听到了河流声,甚至能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空隙看到流水,却没有办法接近,无论我怎么往前走,在固定的那一个界限上,我和河流之间的距离的缩短就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