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室外才发觉竟然这么冷,刚才一点都没感觉到。他脑子里回想刚才看到的,心里念叨:“那么美的一张脸,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开门,带着一阵寒风。丁瓷看到他回来,连忙上去问他:“怎么样,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顾眷脑子丢了,半晌才看向她,示意她再说一遍。
丁瓷又再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他下意识摇头:“没有。”说着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丁瓷害怕他让自己回去,鼓起勇气主动提:“那个,我不想回去。”顾眷听到她小声的说话,回头看她,而她躲避他的目光,继续说着:“我还是害怕。”
他“嗯,你就在这住吧,我走之前,你住这。”
睡在顾眷旁的房间,挨着这个人,她觉得特别有安全感。半夜的时候狂风大作,几道闪电和紧接着的巨大雷声响起后,就听见了雨水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她迷迷糊糊醒来,又钻进被子里继续睡。
这是他们鲜少的交集。
他离开的时候,她也要离开了,她被收养了。
丁瓷看他在桌前看画开口说:“我知道你和白馥安之前在一起。”
顾眷没有回她。
丁瓷:“我知道,你很爱她。”她边说边注意他的神情:“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白家家大业大,你吃力了。”
顾眷没什么情绪起伏,淡淡然:“你就当是吧。”
“我和她的关系,你比我先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我的失望。也怪我先入为主,以为你永远会是来保护我的。”
他正想开口,门铃响了,他转身去开门。
周森容手里拎着兔粮有些愣住。顾眷微微皱眉看他:“你是?”
“我住对门,丁小姐在吗?”
她从后面走进,看了看顾眷,对周森容说:“你进来吧。”半晌又对顾眷说:“你走吧。”
顾眷出场在丁瓷最脆弱的时候,每天活在惊恐之中的她,遇到在她看来强大且自信的人。
顾眷走了,没有过多的解释和话语。
那年,苏黎世的冬天,冷得她帽子围巾全往身上招呼,她跟着养父母一起来,刚落地就想去找顾眷,从他的社交软件上知道他的学校和住所,她辗转找到他的学校。
那时候是傍晚,雪花在湛蓝色天空的照耀下,像是黑色的碎纸片不断随着风往脸上扑过来。她在学校里转悠,很大,很华丽。她抱着见不到他的念头,因为在此之前她觉得找到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来到这里才发现,这里这么大,这么陌生。
可是她幸运的很,她遇到了。顾眷端着滚烫的牛奶跟在白馥安身后从咖啡厅走出来。白馥安齐腰的长发,脖子上的男士围巾把长发拦截,她皱着眉解开围巾,顾眷伸手阻拦。白馥安回头瞪他,不知道开口说了句什么,可顾眷还是笑着回她,继续整理被她扯得不像样的围巾。
两人越走越近快要越过她。顾眷的声音清楚起来:“这个天气,你露出脖子怎么行,嗓子要是受凉了不舒服了,你是要遭罪的。”
女声的声音很好听,柔和,甜美,可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和厌烦语气让她多了些难以亲近:“我不用!我今天有自己的搭配,我不要你的围巾”。她把那条名牌围巾,贵的要死的围巾,扔向顾眷。
路过,丁瓷被两人路过了。
她的心比苏黎世的雪夜还要冷,她见过白馥安,在被领养前不久。她被接去白家,站在大门前,她觉得自己像是蝼蚁。与这里格格不入,格格不入的衣服,格格不入的身份,走进客厅,白馥安坐在沙发上。明明她坐着,自己站着,可还是觉得被俯视。
白馥安开口:“早该见面的。”声音幽幽地传到丁瓷耳朵里。她起身走到丁瓷面前,没有过多铺垫,单刀直入:“你不知道我,你脑袋空空活到现在,活得不明不白。”
她的话让丁瓷感觉眼前雾蒙蒙。
白馥安的声音再次传来:“在你即将拥抱你的幸福人生的时刻,让我来告诉你,你是谁。”语气轻飘飘,态度轻飘飘。
“我是孤儿,我知道”丁瓷抢先开口,这么可怜的一句话,让她说得理所当然,不卑不亢”。
白馥安显然也是没想到,突然觉得好笑:“就这么简单?”。话说出口,丁瓷才发现她的笑是嘲笑。“你是孤儿的话,应该在孤儿院,而不是住在高档公寓。”
丁瓷感觉自己像是在被审判,眼前这个女生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转身,抬手间都有阵阵香味传到她鼻子里。丁瓷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她,白皙的皮肤,柔顺的长发,和一不小心对视时她眼中的不屑轻蔑。
“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活着,你的存在就像是提醒我,我家被一只什么东西阴暗寄生着。其实我是个很爱计较的人,我的东西,别人怎么能心安理得的拥有呢。”她突然弯腰找丁瓷的眼睛和她对视:“最近突然知道外公给你找了户人家收养,外公竟然分心在你身上,一个私生女”。
丁瓷几乎是瞬间抬头看向她,愣住。仅仅只是愣住,她没有太多的情绪,至于自己是小三生的,还是压根没有父母都不重要。因为…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