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是一直没来,不过天亮了。电影不知道播了几遍,iPad也没电了。
周森容是被冷醒的,下了一夜的雨停了,外面已经升起了太阳。他起身走到阳台关窗,一阵阵冷风吹进来。他低头看了看经受一整个夏季雷雨天的茉莉花,东倒西歪,残败的边缘。看样子她应该也不记得要拿进屋。
她睡在沙发的另一边,在周森容去关窗的时候她已经醒了,也走向阳台,看着他正在看花,就在身后开口:“没关系,我每年都会换新的。”
他闻声回头:“只是觉得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反正冬天也会死。”
“放进房间不就好了。”
“如果我记得住的话,会的。”她刚睡醒,没什么精神:“你今天还要上班吗?已经十点半了。”
他去拿手机看,上面显示季维叶打了三个电话。昨晚为了不吵醒她,手机关了静音。他回拨电话,等对方接通:“不好意思,没听到电话。”
季维叶听他沙哑的嗓音,还带点鼻音。开口问他:“才醒吗?”
“嗯”。
“周森容!来电了!”丁瓷从卧室跑出来对他喊道。
“你那边…你谈恋爱了?”季某人八卦的口吻。
“先挂了,我今天就不去了。”
很好,季总又一次被无视。
周森容:“丁瓷,我中午给你做饭吧。”
门被敲响,她走过去开门。
顾眷站在门口,一只手拎着买好的菜,看见丁瓷后,把手中买的食材举给她看:“我来给你做饭。”
周森容听到声音后,从丁瓷的身后走近,和顾眷对视。
他放下手,看了看周森容又看向丁瓷,语气不温不火:“他是谁。”
丁瓷好像被压制住,老实回答:“邻居。”
顾眷闻言后对周森容点点头打招呼。
而周森容盯着丁瓷的后脑勺,沉默着说不出话来。昨天夜里还因为她偷偷看自己而暗自开心,今天就被简单的‘邻居’两个字打回原形。
他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到门边对丁瓷说:“那我就先走了。”
丁瓷没有阻止顾眷自顾自走进来,只是在听到周森容的关门声时,有点抱歉,至于有什么歉意,她也不清楚。
他走进浴室,水头冲下来,他却一点都没被冲醒,不知道那个让丁瓷反常的人是谁。
顾眷把菜放在茶几上,也看到了这台没电了的iPad。商务型的外壳,一看就不是丁瓷的。他别过脸去,找别的话说:“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
“你能不能别一见面就问我身体怎么样。”
“我,我在关心你呀。”
你问我有没有按时吃药…请问,我到底什么病。”就是一些神经衰弱和幻听,幻视,吃了药会有一些反胃,嗜睡而已:“你每天一问,我像是有绝症了。”
顾眷有些被气笑:“幻视可大可小,我是担心你会因为这个受伤。”
“你不提,我都快忘记自己脑子有病了。”
“……”
今天她的火力很足,主动攻击还真是少有的事。
顾眷不再说话,转身去做饭。
丁瓷走到他身后,只看着他的背影,没什么话说。可能是习惯了,和顾眷之间本身就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每次都是自己的视角。
不知道自己看了他多久,转身走去客厅,看见周森容忘在沙发上的iPad,顺手给他充上电。
什么是不喜欢了,应该就是可以在他面前表明自己立场的时候。显然,她还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