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是一个需要选择的问题。
根本不会有别的答案。
萧决眉目偏冷,不笑时看着有股子凶劲儿,轻易不敢叫人靠近。此时此刻,当他说完这句话后,眉目间也显出一种冷毅的气质。
他气息渐平稳,脑子也跟着转起来,看着云朱的神情,认真分析。云朱平日里虽然也是一副清冷孤高的模样,可这样大的事,她不可能还是如此模样,甚至于隐约还透着股打量。
云朱忽地笑了声,坦白承认:“开个玩笑。既然我在,断然不会出这样的事。”
她对自己的医术有把握,何况这些日子,她始终跟在陈嫣身侧,陈嫣的身体什么情况,云朱再清楚不过。
萧决眸色不善,为她这并不吉利的玩笑。
转念开解,好在这只是个玩笑。倘若这是真实发生的事,他更不能接受。
云朱说罢转身,投身入紧张的接生之事中。
萧决握着陈嫣的手,继续安慰她情绪,给她以安全感。在他没来之前,陈嫣的确害怕极了。
这种从没感受过的疼痛感让她感到陌生,惊慌失措,更害怕。疼痛于她而言不是好事,在她的认知里,疼痛总是与受伤流血一类的事挂钩,甚至于生命的消亡。
她很害怕,她急切地需要一点能给予她依赖和安全感的东西。
但是这些人都不能,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很依赖的,从前是舅舅,如今是萧决。甚至于,萧决成了那个最字。
因为她待在萧决身边的时间好长了。
他们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睡,一起玩闹,一起拥有很多的快乐时光。那些快乐时间太充实了,所以好像把那些时间都撑得更长,甚至于长过了和舅舅一起生活的那十几年。
疼痛一点点加剧,起初还能忍受,后来越来越疼,甚至于她觉得自己意识都要恍惚了。这样的状态,让她本能地觉得,她要死了。
如果她死了的话……阿决怎么办?他好像也只和她关系很好很亲近,还有舅舅他们,还有母后,她也舍不得。
她不想死。
直到阿决来了,他冲进来的步子那样的快,握着她的手是那样的温暖,语气那样的紧张。
她好感动,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没这样感动过。
从前的陈嫣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个并不重要的人,但在这一刻,在萧决眼里,她应该是这世上顶顶重要的人吧。
陈嫣吸了吸鼻子,眼泪仿佛断了线一般,源源不断从眼角滑落。
萧决皱眉更甚,以为她是疼得厉害了,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能为她分担分毫。这种无力感,让他只能不停地催促她们。
她们心里叫苦连天,又有些许羡慕,毕竟这世上哪个女人生孩子不要经历这样的疼?太子一个劲儿催促她们,又有什么用呢?可他这样紧张,又显出他对太子妃的重视。
传闻说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甚笃,一点也不假。
云朱听见他的命令,没好气地斥了声:“闭嘴,别在这儿添乱,才刚开始呢,着什么急。”
萧决悻悻闭嘴,云朱是专业的大夫,她的话自然值得信赖。
云朱不慌不忙地指挥着她们:“参汤什么都准备好了吗?”
有云朱稳住场面,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职责。萧决在一旁听着,只好垂首用手碰了碰她额头,算是安抚。
皇后得了消息,匆匆赶来,进来时看见萧决坐在一旁,心中微惊,却也没说什么质问的要他出去的话。自从陈嫣出现,她这个儿子让她惊讶的地方太多了,这一件放在其中,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皇后问起底下人情况,听罢后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没事的。本宫生产过,有些经验。”
话虽这么说,可产房里每个人紧张的气氛都未曾消减。
一直到孩子安然落地,哇的一声啼哭,打破了笼罩着整个东宫的严肃氛围,转而给阖宫蒙上了一层喜悦的气息。
连外头的雨好像也感知到什么似的,变得小了起来。
稳婆将孩子抱来,高兴地道贺:“恭喜太子殿下,贺喜皇后娘娘,是位可爱的小郡主呢。”
太子之女,按大梁规矩,自是郡主。
稳婆有些拿不准上头人的心意,心里头有些惶恐不安。毕竟自古以来,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更希望生下个男丁。更别说是尊贵的太子了,如今只生了个女儿,会不会他们不高兴?
稳婆抱着孩子,小心翼翼观察着太子与皇后神情。却未曾从这两人脸上看见一丁点不高兴,都是满脸的喜悦。
太子殿下冷着的脸松懈几分,虽喜悦不甚明显,但比起先前的紧张与严肃,还是能瞧出几分的。皇后娘娘可就不同了,那满脸的喜悦笑容,根本毫不掩饰。
萧决早从平南侯处得知消息,并不意外。他甚至更为这劫后余生一般的时刻惊喜,嫣嫣平安生产了,一点事也没有。
至于皇后,皇后虽不知这事。可皇后不在乎陈嫣生儿生女,左右不过第一胎,日后总还有机会。何况即便是个男孩,也没什么太大的好处。
萧决听见稳婆道喜后,唇角终于微扬,转头亲吻陈嫣有些乱七八糟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