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恪脱下白大褂,穿着简单的黑色运动服,眉眼精致冰冷,即便面对霍恩这个亲姐姐,他的眼神也称不上柔和。
霍恩与弟弟的性格十分像,神色浅淡地回道:“这儿不错。”
训练场是专门留给Q大学生军训用的,天黑以后几乎没有人。
前几日霍恩在训练场不见人,今晚不期然看见一个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跑步。
这景象倒难得。
霍恩早来,便在场外看完沈栖栖跑步全程。
等霍恪来,正好他手里有两瓶水,霍恩便上前送了瓶给这姑娘。
“谢谢你。”栖栖仰头喝水,纤白的颈子汗津津的又蒙着夜色传递出几分撩人的热意。
霍恩不动声色移开视线,看向霍恪,他垂首把玩着腕上的檀木珠,应是没有关注沈栖栖。
“你是今年Q大的新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见过吗?
栖栖微微抿唇,望着霍恩清丽的脸庞。
“也许...偶遇过吧。”
她不确定。
霍恩将瓶盖递给她,顺而从军装裤里掏出一张单独包装的湿纸巾。
“你也喜欢跑步吗?”
栖栖迟疑着摇头,“我缺了两天军训,明天归队,怕跟不上同学进度,才过来临时加练的。”
霍恩了然,“你刚才跑的姿势不对,长期这样会拉伤肌肉。”
栖栖将额头热汗擦去,闻言便向霍恩请教道:“那我该怎么跑呢?”
“你这样...”霍恩让栖栖把手里杂物放到地上。
“双手提至腰间...”
栖栖目不转睛看着霍恩的一举一动,有几个细微的动作没看清,霍恩便贴近她,握着她手腕教。
学完便试着跑了一圈,果然比最初轻松不少。
栖栖缓下步伐,站定在抱臂观看的霍恩身前,“真的哎,照这样子跑果然省力不少,太谢谢你啦!”
霍恩垂眼,唇角稍勾了下,“你们学校这周四的定向越野最考体力。
现在孩子的身体素质没有几个好的,但我看你还行,或许周四能拿到不错的成绩。”
栖栖笑起来,“我暂时不要拖后腿就好了。”
霍恩眉头几不可察地一动,“我叫霍恩,你叫什么?”
“沈栖栖,栖是木字旁的栖。”
霍恩点点头,“你还跑吗?一起?”
栖栖做好起跑姿势。
霍恪一直站在角落,偶或抬眼,目光锁定着沈栖栖侧脸或背影,等她迎面跑来时,他便漠然收敛目光。
气喘不定地停下后,栖栖灌了口水。
霍恩走到霍恪身边,拿来他手里的水喝了几口。
喝完,她乜斜一眼霍恪,问:“你不是出来松快一下就回去吗?怎么还不走?”
霍恪转弄檀木珠的手指一停,嗓音淡淡,“我头疼,吹吹风就走。”
“霍恪,你是个医生。”
霍恩哼笑一声,放下水回到沈栖栖身边。
霍恪看着他姐和沈栖栖的身影,微顿。
他听得出来霍恩的言下之意——他霍恪是个医生,头疼应该去查病因,而不是徒留在这儿吹风。
视线划过不远处沈栖栖泛红的面庞,霍恪扯下木珠,转身离开。
对的,他该找找自己的病因了。
这无法控制的目光停留与前所未有的关注,所有这些违背他理智的行径,致病因究竟是什么。
*
栖栖晚上九点半回的宿舍,室友们还没有睡。
看着灯火通明的宿舍,栖栖心想幸好没有打扰到大家正常休息。
抱着洗漱用品,她一人来到空荡荡的集体浴室。
“沈栖栖?”
唐甘穿着睡衣,惊奇地看着栖栖满面大汗的模样。
栖栖朝她笑,“你才洗完啊?”
唐甘吐出嘴中牙膏,指了指沈栖栖,“你下午的时候去干嘛了?你受伤了就不要到处玩啊,看你作训服都要湿透了。”
栖栖边说边走,“我明天下午归队了,就去练了练。”
进入小隔间里关上门,她脱下汗湿的作训服,对外间的唐甘说:“你们班这几天练的什么啊?”
唐甘漱完口,用毛巾擦干脸上水珠,“跟你们一样,跑步踢正步还有负重,都在锻炼耐力准备周四定向越野呢。”
定向越野是Q大每年军训的固定项目,地点就在军区山上的那片林子里。
拥有数十条路线的越野山林,全天段里可供几十个班级同时进行竞赛。
唐甘洗完,朝浴室里喊了声,“沈栖栖,我先回去了奥。”
“嗯,好的!”
栖栖穿着睡裙从浴室里出来时,寝室还差几分钟就熄灯,她紧忙跑回寝室,成功在灯灭后躺在了床上。
一夜好眠。
*
周三早六点,集合哨声响起。
叠被子、穿作训服、洗漱完毕。
栖栖和营销二班同学们站定,燕同玺表情肃冷不变。
他今天没有穿教官的深绿色作训服,而是穿了身迷彩,利落劲瘦的裤腿扎进黑色军靴里,更显得他身高腿长。
“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