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门口人来人往,束衡和沈栖栖自不能站定在这儿,任人观望讨论。
束衡眼睑略低,将栖栖的面孔纳入注视中。
微顿,他问:“沈同学,你接下来有安排吗?”
栖栖想了想,摇头,“学校这两天放假,我还比较闲。”
她倒是好奇束衡怎么会有大把时间耗在校园里。
为了不让话题停下,彼此尴尬。
便问,“束总您每天忙吗?”
束衡点头,侧身,皮鞋鞋尖朝着来时方向,“年纪不小了,多工作存养老钱。”
可是,这位老总一周的收入就能保证他晚年吃喝不愁了。
栖栖忍不住笑起来,“您讲话真有趣。”
束衡挽了挽袖口,唇角稍弯,“是吗?很少有人这样说。”
栖栖笑意盈盈,和束总走进一方凉亭。
Q大新校区内多有仿古建筑,与垂柳相称,清风微微,很有几分古意。
两人坐在亭中石凳上,之间隔着张圆石桌。
束衡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上。
灰色笔挺的衬衫裹着他健壮的身躯,黑发浓郁得像一捧墨,眉眼干净利落。
若不是眼神里的世故老练显出年纪,从外貌上,栖栖真猜不出束衡的年纪。
静坐了会儿,歇歇脚。
束衡折好一方手帕,在静默里递给栖栖,“天热,擦擦汗。”
栖栖起身,双手接过,“谢谢束总。”
手帕触感细滑,价格不菲。
束衡是好意是体贴,却无形中给了栖栖一种负担。
平白无故要长辈的东西,不好的呀。
栖栖只将手帕握在手心里,思考了下,她说,“束总,您还想逛吗?我今天下午都有时间。”
束衡淡笑拒却,“你的时间也很宝贵,不要浪费在我身上。”
真客气啊,束总。
栖栖不无感叹。
束衡这种叱咤四方的人物,和她这种无名之辈聊天,都如此亲切尊重。
遑论商场中。
清源公司在他的带领下,由籍籍无名的小科技公司,发展成今天的行业巨头。
离不开束衡。
栖栖想到自己以后,也要成为束衡这样卓越的管理者,便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束总,您好厉害。”
束衡看了她一眼,发现沈栖栖不是在谄媚奉承,而是真的非常真诚地夸赞他。
眼中凉意褪去,他不否认不肯定,启唇,“你们这一辈很快就会超过我的。”
“对了,”他抬起眼,望她,“不要叫我束总了,听着很生分。”
微顿,他唇畔浮现一点笑,“不嫌弃我年纪大的话,我倒挺乐意听人叫我学长的。”
栖栖怔怔,反应过来后从善如流,“束学长。”
束衡笑弧扩大,“这一声让我想起年轻时,那时Q大还没建新校区。”
说着,他从西服内口袋里,抽出张黑金色的卡片。
将卡片抵在桌上,两指按着卡面推向栖栖。
“这是我私人名片,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栖栖是真苦恼起来了。
束衡怎么还给她私人联系方式呢?
她也不是傻子。
她知道上大学后,在一些方面上人脉就是资源。
和束衡这样的大人物扯上星点半点的关系,那也是能捞得红利的。
只看她要不要。
总之束衡给了她。
栖栖有些犹豫。
她觉得面前这张轻飘飘的卡片承担着此时无法言喻的重量。
许是看出栖栖的为难。
束衡修长的手指敲下石桌,轻笑,“同学,你这个年纪,怎么想得这么多的?”
栖栖即撩起眼皮看他,眼神中透出清澈,几缕郁色浅塞其间。
“你是个很优秀的姑娘,要学会坦然接受所有福利。”束衡说,“今天这只是张名片,明天就能是重金珠宝。”
“你不能拒绝一切报酬,别人给你这些,是因为从你身上获取了相等的价值。”
束衡把腿很自然地放平。
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盯着人时有种咄咄逼人的劲头。
栖栖从中看出一个上位者该有的威严,又连带几分不符合他俊朗面孔的慈和。
“该收不收,煮熟的鸭子都会飞走的。”
束衡抵着名片,朝栖栖推近,“沈栖栖,你很优秀。”
“名片不是白给你的,我也有私心。”
栖栖垂眸,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束衡说完私心,沉沉的目光搁置在她脸上。
风拂叶动,飒飒作响。
栖栖明白,这位束总等她主动询问。
抿唇,她顺着他问,“束学长,什么私心?可以告诉我吗?”
束衡笑面虎似的勾唇,“当然要告诉你,这私心有两个,都是关于你。”
他低声道,“一来,作为清源公司的员工,我在为本公司提前争取可造之材,你无疑是很好的人选。”
“二来。”
“沈栖栖小姐,你发了TD给我后,我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和你解释一下短信的事情。”
短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