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栖回头,怔然道:“我是去找人来帮忙啊。”
“找人帮忙啊...”
呢喃一句,谢参商踟蹰上前,勾起栖栖的小手指,晃了晃,央求道:“你...带我一起,我要一起。”
他能站起来还可以说话,这倒让栖栖稍感放心,于是哄着谢参商,“好好,带着你,那你可别又睡在地上了啊。”
“我一定的。”少年拉紧女孩的手,不再开口了,他现在一说话,每个字都像把刀绞着喉咙口似的。
他不怕痛吧,他光脚踩碎碎玻璃杯的时候也没有喊过痛的。
不过就在沈栖栖面前无谓得嚷几声而已。
谢参商静声之后还是谢参商,依旧是个能独自忍受病痛折磨的厉害少年。
栖栖还是扶着谢参商回到了酒店,酒店前台的姐姐看见两人,惊得大叫一声:“哎哟,怎么了这是?要不要叫救护车?”
“可以...”栖栖话没说完,手腕搭上一只骨关节泛红的宽大手掌,她凑近谢参商的脸问:“又哪里疼了吗?”
谢参商埋着头,吃力地吐出几个字:“不,不去医院。”
“这怎么行?”栖栖话音刚落,自己也是一愣。
她觉得现在的场景太熟悉了。
和当初在咖啡店,央求哥哥不要把她送进医院简直一模一样。
回忆起当初的仿徨恐惧,低眼又从谢参商脸上看见类似的神情。
栖栖最终婉拒了前台姐姐,独自带着谢参商回了他的房间。
不知不觉,已将近晚上十点。
栖栖好不容易把谢参商扶上床,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喂?”
弄了条湿毛巾,栖栖拿出每个房间必备的医药箱,用体温枪测好谢参商的体温。
三十六点七摄氏度,正常体温,也没发烧。
那谢参商这病来如山倒的唬人模样,是什么原因?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后,陈蘅的声音传来:“沈栖栖,你去哪里了?”
“沈栖栖?”电话声不算小,谢参商听见了,也喊栖栖。
哭笑不得,栖栖走过去把被子拉起来盖在他身上。
陈蘅蹙眉,语气加重,“沈栖栖,你这么晚和谁在一起?”
“是...”栖栖犹豫地看了床上的谢参商一眼,担心陈蘅误会,就说道:“是我哥,他喝醉了,我来照顾照顾他。”
陈蘅走得早,不知道沈关观究竟喝醉没有,闻言怀疑:“是吗?我怎么听声音有点不像呢。”
沈关观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刚才那声也低哑,到底还是不太对劲。
栖栖慌神,却不知道自己具体在乱什么。
但按她对谢参商浅显的一些了解,她下意识觉得这个少年不会叫不熟悉的人看见他现在模样的。
只好硬着头皮打马虎说,“怎么不像我哥呢,他可能因为醉了,所以声音有点变化嘛。”
陈蘅似乎张嘴还想再问,栖栖赶忙说道:“陈蘅,我不久就回去了,你也别担心奥。”
迅速把电话挂断,栖栖松动僵持的肩颈,苦笑着往谢参商的脸看了看。
沈栖栖啊沈栖栖,你为了一个朋友的脸面,去对另一个朋友撒谎了。
轻叹,栖栖还是走上前去,用湿毛巾擦干谢参商脸上的泪痕和沾的尘土。
“谢参商?头还疼吗?”
擦完脸,栖栖试着喊他,但人不说话,只一味地摇头。
把手机掏出,栖栖摁下120,在拨号键上停留了片刻,她不知道谢参商第一天醒来会不会怨她多管闲事。
毕竟少年是公众人物,栖栖不知道他们明星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治疗通道,她现在莽撞地把他送往医院,可不可能招惹一些事端。
栖栖有时候就是太过多思,瞻前顾后,解决事情之前总习惯想个万全之策才算完整。
但除了医生,栖栖还有谁可以求救呢?
谢参商这次...等等,他来的时候身旁还跟着经纪人刘慧呢。
乍然一想起这个黯淡的中年女人,栖栖极力回忆起的只是她颓丧的眉眼。
也幸好刘慧给她打过电话,从黑名单里翻出这人的号码,拨打了两遍才接通。
“喂?谁?”
刘慧的声音瓮瓮的,应该是被吵醒了。
栖栖深感抱歉,但事出突然,这也不得已为之。
她保持着温和的语气,把谢参商如何头痛如何嗓子痛的病况都告诉给了刘慧。
经纪人一听,猛地惊醒,她打断栖栖,抢声问道:“嗓子疼?疼得怎么样?还能说话吗?影不影响唱歌?”
栖栖一顿,一时语塞。
怎么能只关心能不能唱歌呢?
谢参商年纪不大,刘慧把他从出道一直带到现在,两人在冰冷的商务联系之外,至少也该是个不亲不远的朋友吧。
这生个病,竟然只是关心对方能不能继续创造商业价值。
栖栖抿唇,说道:“您得亲自来看看,也请尽快带他就医。”
刘慧‘啪’地挂断电话,穿上拖鞋火急火燎地赶向谢参商的房间。
“谢参商,起来,先喝点水。”
栖栖把门开开,沿途顺便倒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