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栖栖同学吗?”
栖栖看了眼宿舍其他人,捂着手机走向阳台。
把阳台门一关,她纠结要不要问问谢参商近况。
就算是为茗茗问一下也好。
但没等她开口,刘慧在电话那边压低声线道:“沈栖栖同学,我想求你一件事。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困难,而且我个人还会支付你一大笔巨额费用作为报酬。”
栖栖不关注报酬,她抿紧唇角,一种不美妙的预感又像阴影一样逼近她。
“......什么事?”
刘慧静了会儿,话到嘴边又担心沈栖栖这个姑娘,嘴不严怎么办?
可是一想到那日被她和助理一起抬走的谢参商,她猛地坚定决心。
语气决绝起来:“沈栖栖,我要跟你说谢参商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栖栖握紧手机:“您说吧。”
“谢参商他...得了喉癌,没多长时间好活...”刘慧微顿,心底反复磋磨她胆大妄为的决定,几番犹疑这话一出口会带来的后果和毁灭性打击。
可最终还是带上某种自我高尚感地说:“谢参商被辛娱逼着退出娱乐圈,现在他被囚禁在别墅里,收了所有通讯设备。”
“上面也没跟我说关人的目的。可我是辛娱的老人了,他们心思我一猜就知道。”
“公司在等谢参商死呢,好开他追悼会的时候打苦情戏,消费他的人设最后再赚一笔大钱。”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栖栖感到背部发凉,她抱臂靠住栏杆,声音极轻:“别墅里有医生吗?”
刘慧带着不清不楚的悲哀说:“谢参商在度假村晕倒后嗓子就彻底坏了,话都说不清,和其他公司签订的合同全违约了,赔了不少钱。
辛娱高层知道谢参商得病后,巴不得他早死,没把别墅收回去都是看在谢参商残余的商业价值上。”
油然而生兔死狐悲之感,刘慧思及谢参商由纯稚少年成长为千万歌星的艰辛历程,她哽咽着落下几滴泪。
“谢参商是我签的第一个艺人,这孩子...走到现在,挺不容易的。”
随着地位越来越高,刘慧被滔天物欲遮了眼,和高层一起算计过谢参商不少事情。
只说近些年靠唱歌赚的钱,极小的部分留给谢参商吃穿用度,其余那洪涛般的利益全部流入辛娱老板和刘慧的口袋里。
刘慧眼泪淌得更凶,她哀声求栖栖:“沈栖栖,你是谢参商唯一的朋友。他这些天过得生不如死,可还是一直念你的名字,所以,所以你能来帮帮他吗?”
栖栖听着人那端泣不成声,眼前浮现的是舞台绚丽灯光下扬眉肆意高唱的少年模样。
那昳丽的眉眼比之五光十色也耀眼,黑净的一对眼睛,经常痴狂如火,又时而恬静得像不谙世事的孩子。
初见谢参商,就觉得他身上虚虚浮着层躁动的疯劲,栖栖曾被此不可掌握的气息吓退过。
可当真的靠近这少年,才能发现他气质的无上纯洁。
是火,也是世间最无垢空透的火。
“沈栖栖,你怎么也要走啊?”
耳边不断回荡少年虚弱挽留她的声音。
栖栖心里很难过,她知道谢参商不是无缘无故不道别了,却又宁愿他又是真的因为看不起自己而离开的。
刘慧是四十多岁的大人,在她一个孩子这儿哭得这样狼狈。
没有不忍和鄙夷,栖栖压抑心里的酸涩,问:“我要怎么才能帮他?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刘慧哭声乍止,她兀地带着几分惊喜说出早有预想的办法:“你不是认识宋君裴吗?让他爸出面,就说想亲眼看看谢参商。先把人带出来,到时候我肯定要跟在同一辆车上,我找机会就把谢参商送走。”
“...送到哪里呢?”栖栖抬眼,不是在问刘慧,而是思考真的把谢参商救出来以后,她要怎么保护他。
她只是一个学生,虽然没有金钱方面的担忧,但是想不惹人关注地带谢参商这样的大明星去治病,被发现是必定的事情。
刘慧钝声,她倒是有个私人住处,可如果被公司发现,她饭碗肯定是没的。
谢参商的失踪她有理由混过去——住在她家里,这就说不过去了。
“这...沈栖栖,你能求宋君裴护着谢参商吗?”
“?我和君裴哥不熟,您前面的要求我还担心人家不答应呢。”
宋伯父既然有那样大的力量,要他为此亲自出面已是困难的一件事。
卑劣者难得的怜悯渐渐动摇起来,刘慧迟疑地往后方谢参商的房门掠了眼,她慢慢地说道:“那怎么办?”
那怎么办?她就是想在不损害己身利益的最大可能上,还安抚一下早已烂透的良心。
沈栖栖这个孩子心善,和谢参商当初差不多,不然去当面见她然后跪下来求?
想法初具模型,没等刘慧张口。
自有考量的女孩忖道:“谢参商所有通讯设备都被辛娱收了?完全没有一点人身自由吗?”
刘慧一愣,她不加半点夸张说:“是,谢参商现在除了别墅哪里也去不了。”
无声点头,栖栖垂下眼睫,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