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丑陋的诅咒嘶吼着扑向熟悉的身影,而被攻击的对象不紧不慢,甚至连武器都没拿出来。
他瞳孔紧缩,来不及思考就拉开衣领拉链使用了咒言术。
说起来有一件事很奇怪,从不久前的对话能看出,迦摩对他的咒言术并不熟悉,但在他发出“停下”的指令后,少女的动作不仅没有半分停滞,还反而差点攻击了他。
在那瞬间,他的大脑疯狂叫嚣着危险,身体也差点做出应激反应,幸好迦摩及时停了下来。
不排除迦摩提前用咒力护住耳朵的可能性,但他心中还是隐隐的不安。
而现在,银发少女的姿态也可以称得上轻松,没有一点应对诅咒的危机感,反倒没认出他时的敌意更大,完全不是一个咒术师该有的样子。
五条老师那种不算。
“怎么了?”
被他打量的人轻歪了下头,疑惑地问。
狗卷回过神来,缓慢地摇了摇头。
但愿是他多心了吧……
.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落在瓷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俩默不作声,周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
狗卷落在迦摩三步之后,对着前方少女纤细的背影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他真的很想问问对方为什么不听从安排擅自闯进大楼,又想提醒她帐还没放下留在这里不太好,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们已经在二楼整整走了三圈了。
狗卷嘴巴张了又合,脸上难得挂上委屈的神色。
这次藤丸咲真不是故意逗狗卷,他耐下心、仔仔细细地在二楼检查了三遍,竟然完全没发现阿芙洛狄忒碎片的能量波动。
就差一个个地钻桌子找了。
他突兀地停下脚步,后面的人差点反应不及地撞上来。
“鲑鱼?”
为了以防万一,狗卷的衣领一直没拉上,此时困惑地看向藤丸咲,显露了点符合年纪的稚气。
藤丸咲正思考如何糊弄狗卷先回去,突然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呼吸声。
他神情一凛,“谁在那!”
无人回应。
传来动静的墙角空无一物,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藤丸咲淡定地走近,慢悠悠地伸出了手,就在他即将接触墙体的前一秒,墙后再次传来轻微的抽气声。
“呜……!”
看似平平无奇的走廊,竟然安了个隐形门。
在狗卷惊奇的目光中,墙壁从中间裂开了一条平整的缝隙,而后缓缓出现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
亮丽的金发沾了灰尘后变得脏污暗淡,少女白净的脸上被划出几道血痕,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在看清他们俩的确是人类后,少女发出了幼兽一样的呜咽声,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
“我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别人——呜,拜托你们救救我!”
她的神经似乎一直紧绷着,说的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外面突然出现了怪物!我好怕……这里好黑……”
在祓除诅咒时,哪怕提前做好了调查、放下了帐,普通人也有可能误入其中。
而且看眼前少女的模样,她大概已经在这儿待了不短的时间。能看见外面的诅咒,就说明她身上有咒力,没被诅咒发现也算万幸。
隐形门内可供活动的空间少得可怜,也亏得她身材娇小才藏得下。
在能力范围内,咒术师们一般都会选择救下误入的普通人。没受伤还好,要是遇见了诅咒受到创伤,少不得要安抚对方,但现在——
连证件都没有的咒术师藤丸咲兴致缺缺地倚着墙,看不出半点要安慰别人的意愿,毫无敬业精神;而另一位则慌张地摆着手,嘴里“鲑鱼”“大芥”乱七八糟地喊个不停,有心无力。
“……那是什么?”
啜泣了半天后,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的少女抬起朦胧的双眼看向狗卷,抽噎着发问。
“你,你饿了吗?”
“……”狗卷自闭地闭上了嘴。
差点没忍住笑场,藤丸咲右手虚握,放在嘴边清咳了两声。
他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一身狼狈也难掩美丽的少女,突然开口道:“你看起来挺眼熟的。”
闻言,少女习惯性地露出明媚的笑脸,只是她的肌肉还因恐惧而僵硬,看起来十分怪异。
“由奈,我叫由奈。”
“诶~我就说在哪见过你!”
银发的魔术师拉长了语调,口吻如同撒娇一般。
“那不是最近很火的偶像嘛,好厉害,能不能给我个签名呢?”
浮夸华丽的腔调听不出半点诚意。
室内仅有的最后一点光线也消失殆尽,无人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已悄然改变。
血红色的瞳孔中一片幽暗,仿佛任何人都无法映照其中。迦摩唇角轻蔑地微翘,好像在看一场拙劣的杂耍,脸上的表情明明期待着什么,却又饱含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意。
跟刚才被一句咒言杀死的咒灵相比,现在的她更像一个引人堕落、玩弄人心的野兽。
“不……请不要开玩笑了,”由奈打了个冷颤,勉强挤了个笑容,声音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