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放在严重景的肩膀上,他其实已经很累了,却还勉强睁着眼睛朝后担心地望着,生怕会有虫族继续追上来。
从狄明烽这边看过去,严重景的手就这么一直放在郁斯的腰臀那片,半分没有避嫌的意思。
更让他不爽的是,温瑾言把郁斯的裤子脱掉了,衬衫在他身上摇摇晃晃,即使被弄脏也没让里头的青年看起来不好看。
反而多了一种任人宰割的柔弱。
狄明烽莫名就觉得气闷。
大爷的他到现在还没亲上一口,郁斯都已经被别的玩意从里到外摸了个遍。
这段路几乎看不到什么虫族了,即使身后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虫族发出的尖利嘶鸣。
按照严重景的指示,应该在下一个路口转弯以后就能上高速了。
b市的老城区是指改革开放初期最先崛起的重工业区,曾经作为国家的支柱产业,吸引了无数外资和劳动力。
但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也只能像是牛皮癣一样存在于一线城市的另一端。政府暂时没有钱去征迁开发,而很多仍然在苟延残喘的集团也需要国家的集中处理。
如果是那里,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比较安全。
——狄明烽在脑中过了一遍未来的走向。
所以严重景能不能把手从郁斯身上拿开!
表面上装得再平静,杜宾也依旧是一种及其护主的狗子。立着耳朵在旁边坐一会就算了,要是再得寸进尺,狗子大概会冲上来汪呜汪呜地恐吓了。
郁斯是不会自己坐还是怎么着?用得着他搂搂抱抱的,就严重景这个动作,就和公司去年开除的某位老总一模一样。
不知道骚扰了多少女员工。
在心里把情敌污蔑了一顿,狄明烽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之前我碰到了郑依依。”
郁斯的注意力果然被他转移过来,像只看着猫条的奶猫猫那样盯住他。
“她去接了自己的父母,然后走国道出省了。”狄明烽抽空朝后面看了一眼。
家境优越的狄少爷其实是个很沉稳的人,但再沉稳的狗子也会因为主人的注视变得特别愉快,尾巴都要翘起来甩来甩去的那种。
郁斯倒是没有发现前面的青年突然变得话多起来,他只是关心郑依依。
之前自己给她发了信息,后面自顾不暇手机也被温瑾言扣下,就没能再联系。
“她有没有受伤啊,叔叔和阿姨还好吗?”
狄明烽“嗯”了一声,“昨天晚上这些怪物还没有出来,她应该比较轻松。国道那边有警察等着,不出意外的话,她已经被接到宾馆了。”
郁斯刚想松一口气,前面开车的青年陡然转了个话题。
“——所以,你和严重景复合了吗?”
……
郁斯僵在原地,他并不太擅长和不太熟悉的人打交道。但对于别人情绪转变的天生敏锐告诉郁斯,现在的狄明烽怕是并不怎么高兴。
“我……”
“之前郑依依告诉我,你和男朋友分手了,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在电话里听到你和他在一起还担心严重景会对你不好。”
明明严重景也坐在后座,狄明烽却非要用全名称呼,幼稚地割开距离一样。
郁斯摇头,刚想说什么,腰上一直环着的手就用了点力道,把他带了回来。
“是复合了,之前我的心态有点问题,造成了误解。郑依依大概是看到斯斯哭了好几次,所以对我印象一直不太好,有机会会去解释。”
比起狄明烽暗搓搓的幼稚,严重景则更加从容一点。
这两句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狄明烽,第一,之前是误会,他和郁斯从来都没有原则性错误,这段关系没有裂缝,他不要想着拿铲子撬墙角。
第二,郁斯为了他哭了很久,郁斯很在意自己,希望狄明烽有点自知之明。
就仿佛隔壁的狗子一直想要从栅栏的缝隙那伸头过来对自己的主人摇尾巴一样,非常擅长看家的德牧犬选择乓乓乓把入侵领地的同类敲回去。
前面就是老城区和市中心的划分线——一条左右完全不对称的老街。
这个十字路口的后方是二十多层毗邻湿地公园的公寓,五百米外就有一个大型的商贸中心。
而前方,则是一排极具年代感的矮小店铺。“XX牛肉面”“酸辣粉”小吃摊和五金商店挤在一起,更远处是伸着枝丫的老树,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和两旁因为常年没有修缮而颜色不均的老楼。
狄明烽脚下一松,让车速陡然缓和下来,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明显是默默咬紧后槽牙的意思。
“是吗?真希望你们不会再有第二次的误会。”狄明烽停车,手肘支在车座上冷冷看着严重景。
郁斯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又在闹什么,只是觉得气氛有些紧绷。
但他累了,靠在严重景怀里有些无力地蹭了蹭才打算起来。
“我抱你就好。”严重景低头按住他,抬手打开了车门。
这车上干干净净,连一条能够当武器的钢管都没有,三人只能空手下车。
郁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按着严重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