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斯多了一个恋人,他是第二天在两人的家中醒来时,坐在床上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件事情。
麻布制的窗帘有星星点点的小孔,阳光映在地上,也是明明灭灭的一片。
郁斯抬手看向自己无名指上的素圈,轻轻碰了一下,一小圈金属已经在他的体温之下变得温柔,手指触上去并不会有明显的冰凉感,但郁斯还是稍稍怔愣了一下。
他捏着两边将戒指摘下,里圈不太明显的一行刻印显现了出来。
那是拜蒙的名字。
郁斯怔愣地低头看着这行字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缓缓律动。
是他的错觉吗?他为什么觉得这颗戒指很陌生?
没等更多的想法被郁斯感知到,房间门就被人推开了。
拜蒙才从浴室里出来,头上雪白的毛巾压着一头黑发,还是阻止不了不断滴落到肩膀和胸膛上的水珠。
不得不说,各大杂志选择模特的眼光确实是一流的,郁斯看着恋人光裸的上半身默默红了脸,抿唇挪开目光。
在这人出现的一瞬间,刚才被怀疑压下的爱意一股脑全部涌了上来,将郁斯冲得浑身发软,只想埋到拜蒙身边要求各种亲昵的举动才好。
对于拜蒙的爱意就像是本能,让郁斯仰头看着靠近的青年,没有做出一点的躲闪动作。直到拜蒙抬手碰了下他的发顶,他还下意识凑上去轻轻磨蹭。
“撒娇也要起床。”听拜蒙的声音就知道他对郁斯的撒娇很受用。
但没办法,他得监督自家总是因为赖床错过早饭的小恋人,在九点半之前必须将郁斯从床上挖起来。
郁斯其实已经醒了,但他就是习惯性地和拜蒙撒娇,想要得到更多的触碰,像是只渴望爱抚的猫儿一样。
拜蒙顺从地让郁斯贴在自己怀里,浴巾还带着潮气,混合了青年身上常有的气息,显得温热暧昧。
郁斯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红了耳尖。
这点转变很明显被青年发现了,于是郁斯的耳尖就被捏住,在冷白的指尖间露出一点可怜的边缘,被轻轻按揉。
“斯斯,不能随便抱着别人的腰乱蹭的。”拜蒙的声音带了点哑。
郁斯没有动作。
他为自己毫无抵抗的就想要靠近恋人的行为感到羞耻,但又没办法控制,只能像是只小鸵鸟一样埋着头,不去看被他抱着骚扰的另外一个人。
他被温热的手指捏了捏后颈肉。
拜蒙的手指朝上,插进他细软的黑发里,轻轻揉按着郁斯的发根。
郁斯可怜兮兮地“唔”了一声,他的脸完全红透了,鼻尖抵着拜蒙的腰间,根本做不出反抗。
“不喜欢吗?”恋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郁斯想嘴硬说他才不喜欢,但本能让他根本没办法开口,只能闭眼任由拜蒙轻笑。
面前人弯腰,先是在郁斯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接着亲吻郁斯的鼻梁,鼻尖,随后是唇瓣,下巴。
他一直没有停,郁斯闭着眼睛承受恋人的啄吻,从鼻腔里哼出舒服又温顺的声音。甜美惑人。
但很明显,这点甜头是不够的。能用大恶魔的名字做称呼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拜蒙漆黑的眼瞳盯着郁斯因为亲吻已经闭上了的眼睛,在有些湿润的睫毛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要抱斯斯了,可以吗?”
恋人之间,在某些特殊场合的询问总是透着过火的亲昵。郁斯战栗了一下,胡乱点头。
他其实有些怕的,但这种害怕被更深的爱意压下,以至于郁斯根本察觉不到本能对他的警告,只是一股脑地将自己所有能给的东西都交给了面前的恋人。
——或者说怪物。
从楼外回来的白人老太太艰难地爬上三楼,有些迷茫地看了眼邻居家的信箱。
那里此时空空如也,这就代表了主人已经回来了,并将里面积累了快半年的账单和其他订阅的报纸杂志全都取回了家。
但是,她明明记得住在这里得年轻人说自己两年以后才会回来啊。
老太太拿着钥匙,在脑中翻找自己和那个年轻人交流的情节。
但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记忆里只够记得一个周内发生的事情,就这还需要记事本,更何况是那么久之前,随口的两句交谈。
她转身将钥匙插进自己家房门的门锁中,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进去。
谁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呢?而且对面住的年强忍好像是做模特的吧,他们这个行业的人都不稳定,到处乱飞是正常的。
但她并不会知道,此时远在三百公里外的调查局里,调查员已经快疯了。
“他们为什么又改变了基因型?这是怎么做到的?”
其中一个身穿防护服的调查员声音带着焦躁和惶恐,他站在实验室里,根本不敢去碰那些在台子上的样品。
短短两天的时间,这些一开始像是米粒一样的眼球已经长得和正常人挖下来的眼球没有多大区别了。
培养皿里的琼脂根本不可能提供足够他们生长成这个样子的营养物质,调查员根本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获取的养分。
甚至直到现在,它们也没有停止生长。眼球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