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些妆造复杂的还需要去校外专门的工作室或理发店。张伊橙找过来讲明来意,任延一口回绝:“不化。”
“不行啊,舞台灯一打下来,不带妆反而很怪的,信我。”
任延蹙眉,耐着性子:“真的不想画。”
“不行,除非你对化妆品过敏。”张伊橙对这件事很执着,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男人也毫不退让。
任延干脆地说:“好,我过敏。”
张伊橙:“……”
最后是艺术团的带队老师张老师出马,亲自把他绑架到了艺术团的专属化妆间里,又亲手把他按坐在了镜子前。
“伊橙,你给他画。”
“啊……”张伊橙为难了一下,脸色飞快飘红,偷偷瞥任延。
化妆是很近距离的事,她又不是专业的化妆师,越生疏便越添暧昧。
“不用,”任延客气而淡漠地说:“我已经找了别人过来。”
“谁啊?”张老师问。她对两人之间的八卦有所耳闻,领会到任延要避嫌的意思,心里替自己学生叹息一声。
任延只能在有限的女生名录里寻找受害人,找了半天:“张幻想。”
“也行。”张老师倒是很爽快:“那你让她快来吧。”
张伊橙要上台主持,因此就留在了化妆间里给自己上妆。张幻想赶来救场时,一推门,先“哟哟哟”了三声,阴阳怪气的像只扑棱着翅膀看热闹的黑孔雀,张伊橙攥着化妆刷柄,从镜子里幽怨地瞪张幻想。
张幻想上妆当然是专业的,在啦啦队和俱乐部时,每个姑娘都宁愿排队也要请她画。不成想刚一伸手,就被任延挡住了——
任延伸出两指,挡住了张幻想的手腕,怠慢中透着深刻的怀疑和嫌弃,“你知道什么叫别太浓、点到为止吧?”
“嘁。”张幻想一把按下他手,粉扑二话不说就怼
到了任延脸上。
他在张幻想手底下遭受非人折磨时,安问上完了今天的数学课,跟吴居中一起出门。
安远成派了助理和保镖随行,手机并没有还给安问。问及如何跟两个不会手语的人沟通,安远成思索数秒,转头叮嘱助理:“他要讲话时,你就把你自己手机给他打字。”
助理点头。
“看好二少爷,不该见的人别见,不该聊的天也别聊,表演完就送回来。”
“好的,明白。”
合唱团早就投票选好了表演服,男生统一白衬衣黑西裤,女生的下装则换成黑色短款百褶裙,指挥和弹手风琴的安问则都加了一道蝴蝶领结。
表演服是今天吴居中带来给他的,洗了后烘干,正好穿上。安问虽然清瘦,但肩膀宽而直,正是穿衬衫西服的好架子,脖子修长,戴领结更添优雅贵气。出门前,他回眸望,问安远成:“爸爸不来看表演么?”
安远成这些天脸色都黑沉着,像一场连绵无尽的雨。读懂安问的手语,他眼神微微闪动,那一刹那的动容不过是从香炉里扬起的灰,很快便沉了下去。喜欢女人的儿子,才是好儿子。
他没回答安问,直接无视了他的邀请,高大浮肿的身躯没入玄关柜下的阴影。
安问心里没来得及失望,因为一想到立刻马上便能见到任延,他那颗掌心大的心脏就已经被雀跃填满。吴居中看在眼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原本担心安问会失落,但安远成的冷漠无情,并没有伤到安问分毫,仿佛他是个好爸爸,抑或是坏爸爸,对安问来说其实根本就无所谓。
到了学校,吴居中陪着安问去了文体馆的后台。一整道走廊都乱糟糟的,进进出出的皆是化了妆而新奇拍照的男男女女们,A班所属的门前贴了张写有班名的白纸,随着推门的风而飘起。
“!!!啊啊啊啊啊!安问!!!!”
不大的屋子立刻闹腾开来,所有人争相围上来:“你病好啦?还要紧吗?手风琴帮你带过来啦!”
看来高雪芬对外的说辞是他病了,虽然不新鲜,但合理。吴居中看了短暂的三秒热闹,放下心来,跟助理和保镖点点头,安静地退了出去。
演出在即,化妆工作紧张忙碌,由班费统一采买了盒饭,分批次用餐。轮到安问画好妆时,天已黑了。给他上妆的是林乐乐,也是位得心应手的熟手,加上安问本来就长得好,给他化妆,便像是瓷胚上描金画彩,是锦上添花的好活儿。
嘈杂中,林乐乐小声问:“你爸爸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安问抬眸,听到她道歉:“对不起啊,你爸爸是从李佩手机里看到你跟……那个谁的。当时想告诉你,但是他看上去很平静,所以我想……”
林乐乐也不知道自己在乱七八糟地说些什么,心里沮丧,愧疚感并没有减轻,直到安问轻微地用指尖抬起她的刷子,浅淡地勾起唇摇了摇头。
离演出开始前半个小时,所有准备工作都终于告一段落,校领导老师陆续在观众席上就坐。各班上场顺序是第一次走台排练前抓阄出的,各班所有学生都需在划分的区域内静坐观赛,快轮到己方上场时,才可以离场,如此规划管理,偌大的文体馆乱中有序。
候场时,学生们无事可做,交头接耳着竞相研究上场顺序,圈点可疑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