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上。
为了保证这一剑的圆融暴戾相合,四顾剑已将自己的精神气魄全数灌注于内,若要应付叶流云递出的那一记流云,必然撤剑,若不撤剑,便只能攻敌之必救,只是他只能分出一丝心神,而场中五人,只有一丝心神便能杀的,就是庆国那位空有气势的皇帝陛下。
不得不说,从四顾剑出剑伊始,在整个的气势与智慧上,他始终压制住了叶流云。此刻,给了叶流云一个难题,一个惊奇。
……
……
然而让四顾剑惊奇愤怒不安无措的是……叶流云没有去理会四顾剑虚握的空剑,那团流云依然向着自己的脸上笼了过来。
而他虚握着的那把空剑,却在发出嗤的一声微弱动静后,刺破了湿漉漉的山顶石板,落在了空处。
那一抹明黄,那龙袍上黯淡的眼睛,就这样突兀奇崛地消失在空剑的前端。
……
……
东山之顶,四大宗师,一代君王,所有的一切看似漫长,其实只是发生在一秒钟以内,在这一秒的一面中,四顾剑用自己手中的剑,挑弄着叶流云的云,以空无之剑,刺向庆帝。而在这一秒的另一侧面中,则发生着更令人惊心动魄的故事。
这故事发生在这一秒钟的开幕处。
当四顾剑的剑飞掠至庆帝后背前一尺地前,皇帝已经黯叹一声,松开了一直握着洪公公的那只苍老的手,似乎不愿意让这位老人家,在人生的最后一战里不得尽兴。
其时,北齐国师苦荷的手。正而不舍地拂上了洪老太监地胸口,这一拂一摁。拇指食指略分。宛如清风拂山岗。轻柔自然至极。与周遭暴雨闪电之景。全不像似,然则风一拂过。山岗却无由大乱。
洪老太监静静地望着苦荷的脸,双手像一对龙鞭一般。扭曲着,变形着。攀上了苦荷地右臂。却没有阻住他地那一拂。
噗地一声闷响,洪老太监地胸口……全部碎裂开来,在苦荷通天道。自然清新里蕴着天地之威地一拂中。他的胸骨就像是娇脆地豆腐块一般。齐齐溃败,塌陷了下去!
鲜血从洪老太监的口鼻五官之中急速喷出,生命地力量随着胸骨的塌陷。鲜血地狂喷。真气地奔泄。而急速流失着。双苍老的眼睛里,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与嘲讽……还有杀意。
……
……
手掌传来如深渊般地空虚感觉。苦荷大师地眼瞳猛地缩了起来!
这位场间年纪最长地大宗师。北齐开国皇帝的亲叔叔。当年大魏朝惊才绝艳的苦修士。此生不知经历了多少往事,赴神庙求道,于天下论武。心性之沉稳自然,任何人都无法比拟。但今日四大宗师会东山,他必须将自己地得失心重新拾起,胜负心牵回双手之中。
这名隐于庆国若干年地老太监,先前身上所散发出来地霸道真气。浑然若四野燥风。其间隐昭示地境界。毫无疑问,已经是位地地道道的宗师,所以苦荷大师未曾留手。不敢留手。这依山依水地第二拂已经蕴上了他体内如深潭般不可探底地无上天一道真气。
大宗师之间地战斗,随时随地可能发生一些令人瞠目结舌地变化,所以当苦荷的那一拂印上洪老太监的胸膛时,他并未有丝毫地喜悦之意。
因为第一拂已经被洪老太监用体内的霸道真气,生生弹了回来,虽然这种运气法门过于霸道,绝不可持久。可是苦荷认为,洪老太监一定有办法应付自己的第二拂。
但洪老太监居然没有挡住这一拂,胸口碎裂,这名老太监身上的霸道气息。在一瞬间内消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
即便洪老太监的胸口忽然变成了一块铁板。生出第二个脑袋来,或许苦荷都不会吃惊。
偏偏是这样地一幕,让苦荷感到了不可思议,那股沛然莫之能御地霸道真气去了哪里?大宗师终究是人而不是神,即便是以他和四顾剑地神妙修为。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瞬间内,将已经提至人间巅峰的气息,猛然全数散去。
就像一个充满了能量地球体,怎样能在须臾间全数泄掉?
任何能量地传递总是需要时间,而时间越短。这个过程的震荡程度便越恐怖。
不论是苦荷,四顾剑或是叶流云,如果此时像洪老太监一样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全数释放掉体内的所有真元,下一刻也不可避免地,迎来散体而亡的下场。
为什么?为什么洪老太监可以做到这一点?为什么他敢这样做?
苦荷的眼瞳缩了起来,一粒雨珠停留在他眼帘前半寸处。反射出那淡淡的幽黑光芒。
他下意识里察觉到一丝已经有些陌生地危险味道,那种已至死地的味道,漫长的生命旅程里。苦荷大师最后一次陷入如此心境中,还在庆历五年与那位瞎子的重逢。只是其时所感应到地危险,还不及此时!
当这些思绪像漫天雨点般刮过苦荷大师脑海中时,他的轻柔右手已经拍碎了洪四痒地胸骨,如热刀入黄油一般突破那具单瘦老苍的身躯,从他的后背里伸了出来,被震成五瓣的心脏。在宛若静止的雨珠帘下,以一种令人心悸地方式喷射着血箭。
洪四痒已经死了。没有人在心脏被捏碎后还可以活下来,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