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是在1月5日,塞壬也在同一天消失。塞壬一旦消失自然很快就会被发现,但钥匙却不一定。
日记本记载的1月5日不一定是钥匙失踪的确切时间,可能在1月5日之前纱绘子就已经把钥匙偷走。但是纱绘子带走塞壬却一定是在今天……纱绘子为什么没有把钥匙还给塞壬?
以纱绘子对塞壬近乎疯狂的爱意,她不应该解救心上人后立刻给对方自由吗?
这个疑惑瞬间升起,令夏油杰百思不得其解。
他抱着塞壬行走在阶梯上,塞壬双手环抱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膀处。祂呼吸时滚烫的气息拂过夏油杰肩膀,隔着里面衬衫一层薄薄的布料。
整段阶梯只有夏油杰的脚步声在回荡,他往上走,走了好一会,突然开口:“塞壬,就叫塞壬吗?”
埋首在他肩膀上的人略微转过脸,那股灼热的气息又扑上夏油杰的下颚线和耳垂。他听见塞壬带点迷糊的反问:“什么?”
夏油杰重复:“名字。塞壬,就叫塞壬吗?”
“塞壬是种族的名字。”祂解释:“我的名字叫及川月见——月见花的月见。”
“你见过月见花吗?月见花长什么样子?”
夏油杰一怔:“你没有见过月见花吗?”
及川月见摇头:“没有,我一直在海上睡觉,突然某天醒过来,就到人类的房子里来了。”
祂说话时语气有种天真——天真又残忍的意味。就像人类幼童说起自己一觉睡醒就躺在了蚂蚁巢穴里一样。祂觉得自己生气了就将那窝‘蚂蚁’全部淹死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不会有丝毫的愧疚感。
而诡异的是,此刻夏油杰觉得自己,似乎也摆脱了那份愧疚感。他被一针试剂从人类的躯壳中拽出来,已然快要失去自己人类的立场。
楼梯走到了尽头,夏油杰抱着及川月见走到办公室里,将她放在了那张办公桌上:“月见花是明黄色的花,一般只在晚上开放。不过开起来的时候很漂亮。”
及川月见打了个哈欠,两只手向后撑着桌子,道:“那不是和塞壬很像吗?我们也是晚上才出来的。”
祂打完哈欠,发现夏油杰还盯着自己。于是祂露出犹豫的神色,偏过头思索片刻,试探着问:“你是需要我抱抱你吗?”
“听说幼崽会比较需要拥抱,但我是第一次当妈,不是很清楚。”
夏油杰:“……不用。”
及川月见表情变得更加困惑了,但祂乖乖的没有再追问,只是顾盼着左右,问了另外的问题:“钥匙还没有来吗?”
办公室的密码门是敞开的,地面上印着乱七八糟的脚印。倒在地上的岸根,深蓝色西装上甚至还留着几个错乱的脚印。
看得出来,那些人逃跑出去的时候,大多很是慌不择路。
夏油杰盯着尸体身上的脚印出了一会的神,才抬眸去看及川月见——祂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在等自己回答。
夏油杰心情有点复杂。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应:纱绘子来了!
除了感觉到纱绘子的出现外,夏油杰本能还升起了一股厌恶排斥的情绪。纱绘子自然不必说,对他也是相同的情绪。
两人就像是天生对对方有一种同类相斥的本能一样,憎恶着对方。
下一秒走廊上就响起了脚步声,夏油杰盯着门口,缓缓往后退,然后从办公桌后面的地板上捡起之前那把杀了岸根的消音手/枪,拉开保险栓。
及川月见好奇的看着他拉开保险栓,灵巧的手指进行着一连串的行动,看得祂眼睛都要花了,下意识赞叹:“好厉害啊,感觉你已经成年了,完全可以自己独立生存了。”
夏油杰:“……判断成年的标准不该是年纪吗?”
“当然不是啊!”
及川月见理直气壮:“人类才会肤浅的用年纪来判断自己的幼崽是否可以独立生活。我们一直是靠自己的直觉来判断幼崽是否成年的。”
夏油杰:“……”
祂太过于理直气壮了,夏油杰都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祂。正如及川月见是第一次当妈一样,夏油杰也是第一次给塞壬当幼崽。
双方均为零经验。
这时候脚步声靠近,大开的密码锁门外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少女。她穿着研究人员的雪白制服,面色冷漠而高傲。当她看见背对自己坐在办公桌上的及川月见时,脸上神色一变,下意识的就要上前——
一枚子弹打在她脚边,阻碍了她继续前进。这时候纱绘子才像是刚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夏油杰这个人一样,漠然又嫌憎的望着他。
夏油杰双手持/枪,歪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这位来历不明的人类小姐,希望你能离我不谙人事简单好骗的妈妈远一点。”
纱绘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咬着后槽牙:“……我和她才是这个世界上血缘关系最亲近的存在!”
夏油杰微笑,黝黑枪/口仍然对准了纱绘子。随后他侧身,轻柔的唇掠过及川月见嘴角——被亲了一口的她露出茫然神色,摸了摸自己脸颊:“人类的礼仪吗?”
这个子嗣,似乎特别熟悉并热衷于人类的东西。
夏油杰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