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哑儿又将方才的手势比了一次。
常戚戚有些无语,卿安是来救她的。怎么搞得好像他才是来掳她的一样。她摇了摇头,“我还好。”
说着,想起了卿安,“你们伤了他,可知他是什么人?”常戚戚站在原地,问道。目光看着蹲在身边的胡礼。
胡礼没有说话。
紧接着屋中又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原是田七那厮醒了过来,疼痛让他整个人有些扭曲。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在大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醒来,目光直接就落在常戚戚身上,“这个女人有古怪!”
胡礼没有理他,而是上前将地上的卿安扒着拖了起来,嘴里回道:“没有古怪就不会抓来了。”
“不是,你们看她的伤口”田七说道,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凝在了卿安身上,就像卡主了壳儿。
他抿着嘴没有说话,看了看卿安,又看了看常戚戚。
屋子里头一时安静起来。诡异的安静。
“他…”田七欲言又止,面上看起来古怪。
“就是他打晕的你。”胡礼截过了他的话说道,看向他旁边的大汉,“把他丢到码头的河里。然后所有人准备离开这里。”
不管如何,这里是已经被发现了,不宜久留。”
“是。”大汉应声,然后上前一把扛起了晕倒的卿安,就往门外走去。
常戚戚至始至终没有说过话,就算那大汉扛着卿安大步走了出去,她也只是静静看着,没有说话。
“七娘子都不为来救自己的恩人说句话吗?”胡礼将手拢在袖子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常戚戚,目光带着探索,“你总是这样见死不救吗?”
常戚戚目光还追随着那大汉的身影,抗在他背上的卿安一点儿生气也无。
“不是见死不救,是我知道,你们不会让他死的。”常戚戚说道,回头,迎视着胡礼审视的目光,“不是吗?”
若是与自己想得相同,这戏也太拙劣了。
胡礼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道,转身向着屋外而去。
田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边捂着自己的脖子忍着痛意一边跟了上去。侧身在胡礼耳边说着什么。不时回头看一眼常戚戚,目光惊奇又不解。
常戚戚淡淡地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了窗外。窗外已经夜色茫茫。
方才,他是从窗外跳进来的么?
常戚戚被人蒙着脸拉扯上了马车的时候,她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真的是被掳走绑架了。马车颠簸不已,常戚戚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在颠簸的马车中睡了过去。
等再拉她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她被人架着下了马车,然后引进另一处院子里,这才摘下了蒙在她眼上的布。
此时的天已经很黑了。她转头四看也看不清茫茫夜色里的景致。院子里就三四个屋子,正中央的屋子中亮着灯,烛火忽明忽暗。
大汉拉着常戚戚景致走进了那屋子里头。直到进了
屋子之中,常戚戚才看清里头的景致。不过几个榉木低案,低案后面摆着蒲团。在屋中靠后的位置摆着一扇雕花的木屏风。此时木屏风拉开,让人看不到丁点儿里头的景象。
但常戚戚知道屏风后头坐着一个人。
她听到呼吸声了。
呼吸声很轻,但她还是听到了。
“七娘子,坐。”胡礼从门外走进来,先一步挑了个位置坐下,让常戚戚也坐。
田七跟在后头也走了进来。他坐在了胡礼旁边,目光一直追随着常戚戚的身影。
常戚戚闻言并没有去乖巧地坐下。而是走到了那木屏风之处,细细地看起来上面雕着的花纹和鸟纹。一步步走过,扇屏与扇屏之间的缝隙能隐约看到屏风一个黑色的身影。
常戚戚很努力地想要将黑影看清楚。可是除了黑色的一坨,她就什么也看不到。
走过屏风,她还想再回头走一次。
“七娘子,你知不知道自己被掳了?”胡礼无奈,
看着在屋子里活动自如的常戚戚问道。
“知道啊。”常戚戚点头,看也不看胡礼一眼,目光仍然认真地看着那扇屏风。
“可是一点儿绑架的样子都没有。不成体统。”胡礼说道,对着门口站着的大汉使了个眼色,“将人给我拉过去坐好。”
大汉应声,向着常戚戚大步走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常戚戚摆摆手,在大汉来强制拉扯自己之前,就先一步在离着屏风最近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大汉看了眼胡礼。见胡礼没有再示意,干脆站在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安分过的常戚戚身后。
胡礼给自己倒了杯案上放着的茶,喝了一口压着心中的情绪:“从现在开始,我问娘子的每一句话,还望娘子能告知实话。”
“你让我告知我就告知?你算老几。”常戚戚盘着腿坐在蒲团上,跟着胡礼一般给自己到了盏茶,午时胡礼黑下来的脸颊,喝了一口。
“这破茶真难喝。”她道,一脸嫌弃地放下了手中
的茶杯。“不如先前的明前狮峰。”
龙井分雨前和明前,明前最好。但明前龙井里又分“狮”、“龙”、“云”、“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