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的后门外一条安静的巷子。巷子一边是大兴坊的府宅，另一边是一片湖。湖边种着垂柳，在这样的季节里冒出了绿的垂柳带满了生机。
卿安走在前头，放着速度跟在常戚戚身边。
“今儿天气好，晚间游湖的人肯定多。”他一边说道，一边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常戚戚。
“嗯。今儿不论是勋贵人家还是青楼子，怕是游湖的都不少。”常戚戚应声，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清湖，“今儿朱雀街也肯定挤满了人。”
“是啊。”卿安说道，又靠近了常戚戚一点。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常戚戚不觉卿安的心思，走着走着就有点儿挤了。于是想要往旁边一点儿。
她一动，旁边的卿安也靠了过来。
常戚戚看了眼宽敞的路，奇怪地抬头想要问卿安怎么老挤自己。
只是话还没有从喉咙里出来，一直垂在身侧的手就被另一只手背扫了扫。挨得太近了。
常戚戚脸有点儿红，然后又感觉那手背再扫了扫。
小拇指就勾上了自己的手心。常戚戚转头看向他，那刚刚勾到的小拇指立时就松开了。
自己也不是多单纯的，对于情事甚是了解。哪里不知卿安的小心思。见他走了一路都用手背扫过去扫过来，不敢握着自己的手。
于是手心一转，就反握住了卿安的手。
卿安手臂一僵，而后也反过手背握住了常戚戚的手。捏紧。
“待会儿我们去买灯的时候，我给你做。”卿安开心地说道，连声音都带着愉悦。
“你会做灯？”常戚戚问道。卿安捏得她手有点儿紧，有点儿痛，她动了动。卿安马上就松开了力度。然后手掌张开，与她十指相扣。
掌心温热熨帖。
“不会。”卿安倒老实，“不过我可以为了你去学
。灯有什么难的。”
两人说着，就出了大兴坊，到了大路上。路上人可就多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现在还多时摊贩，今日不能在街上策马，也不能有马车。整条街一望过去，全是乌压压的一片人。
此时的街上已经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五彩斑斓。道路的尽头，有官府的人举着长长的点灯烛开始一盏盏点了起来。火光亮起，映出灯笼的颜色，如一轮姣姣圆月。
街上行人如织，摩肩擦踵而过。街上带着面纱幂离的也不少，今儿上街观灯的人也穿着自己最好的那件衣裳。戴着自己最贵重最华丽的首饰。梳着慎重好看的发髻。
故而常戚戚和卿安混杂在人群中，便不甚起眼了。他们也成了无数长安人中的一个。
他们也成了无数元日携手而游的相好中的一对。
因为人太多，常戚戚不得不靠近卿安。她些许无力，根本没法儿从人群中挤来挤去。卿安感觉到靠着自
己很近的常戚戚，幂离下的脸颊带着酡红，勾着唇角愉悦极了。
一手牵着常戚戚的手，十指相扣，怎么也不放开。另一只手干脆揽过了常戚戚的肩膀护在自己怀里，“这会儿人还不算多呢，晚间万家人都出来赏灯讨彩的时候，那才是挤呢。要是松开了手，一转眼人就找不见了。”
“那只是朱雀街嘛。”常戚戚说道，任由卿安揽着自己的身子。她现在很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子里的力气一点点儿被抽走。感觉到心里压着的那股子死气慢慢浮起来。
有人搀扶着她走更好。
“是啊，朱雀街那边最是拥挤，不仅有今年的魁首游街，两边不知挤了多少人。还有天子亲临，撒铜钱赐福。挤得真真是一转眼就不见。”卿安说着，又嘱咐道，“所以待会儿要一直牵着。不然真就容易丢掉。”他牵着常戚戚的手，手指扣着她的，指尖腹轻轻得摩挲了下常戚戚的手背。
酥扬从常戚戚的手背传来，幂离下遮着的常戚戚脸颊微微泛红。
“所以我们待会儿就不去朱雀街了。”她说道。
“不去了？”卿安诧异道，“你不想一直牵我的手么？”他问道，声音放低。抓着常戚戚的手指收紧。
卿安的手臂常戚戚大。大许多。
这样食指相扣的姿势让她本就有些不舒服，稀开的手指绷直得难受，在被握紧，她的手指就只能奇怪地张开，合都合不上。
“是我不想去太挤的地方。”常戚戚动了动自己手，想要挣脱。
感觉到了手里的动作，卿安不禁再握紧了手指。死死捏着长期七七的手指，就怕她挣开的样子。
常戚戚蹙眉，手被握得生疼。
看着常戚戚皱眉，卿安以为她是不喜。捏着他的手指搓了又搓，不安地看着常戚戚，“我想一直牵着你。”他还是不放手。
“牵嘛。”常戚戚说道，因为中气不足，说出来的
语气一种小女儿独有的病娇感，还平添了几分似水温柔。“是这个姿势让我有点儿不舒服。换一个，可好？”她说道，被卿安我在手里的手指动了动。
这一次卿安没有在死捏着她的手。
趁着他松开的力度，常戚戚从卿安的指尖抽出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反握住他的手掌。她的手有点儿小，握着他的手掌正正好。
“原来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