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自己做饭时,都是他烧火,已经烧成了习惯。
苗兰看了眼王二:“王大哥,你去叫两个人过来洗菜。”
王二刚站起身,女人道:“我去把她们俩叫来。”
苗兰点头:“那也行。”
于是王二便又坐了下去。
没一会儿,那女人把另外两个女人也叫进了厨房。
苗兰和她们热络地聊了起来,得知那女人叫王素香,是李守义的媳妇儿。
“大姐的名字起得很好,挺好听的。”
王素香低头笑了下:“我父亲以前是秀才。”
苗兰心道,难怪了。
另外两个人,一个叫李二娘,一个叫孟琴玉
李二娘出身贫苦之家,连个名字都没有,在家里女儿中排行老二,小时候叫李二丫,嫁人后就叫李二娘。
孟琴玉原本是官家小姐,不过她父亲只是一个芝麻大点的小官,后来因她哥哥得罪了权贵之家的公子,她一家都遭了难,哥哥被打死,父亲被陷害贪污入狱,母亲气得病死,她被卖入青楼。
几人闲聊的功夫,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
苗兰舀了两瓢开水在大碗里,让李二娘端去堂屋分给大家喝。
“天冷,每人先喝点热水暖暖胃。”
接着她又用热水将冷水兑成温水,拿来淘菜。
王素香和面,她和孟琴玉就在一边择菜洗菜。
菜洗完后,苗兰让孟琴玉把菜剁碎,她回堂屋,从包袱里拿出手巴掌大的一块腊肉。
当她拿着肉,从堂屋走去厨房时,屋里一群人的目光全都追随着她。
有两个男人甚至舔着唇看向她拿肉的包袱。
苗兰朝那两人笑了笑:“你们不生邪念,跟着我们会一直有吃的,如果动了别的想法,那就只能离开我们的队伍了。”
那两人赶紧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们不敢有别的念头,苗姑娘请放心。”
李守义道:“苗姑娘她们做饭,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也都别闲着了,走,大伙儿再去弄点柴火回来。”
张恽看了眼聂羽:“老聂你是留下守着,还是跟他们一起去弄柴火。”
聂羽摸了下鼻子:“我去弄柴火吧,你在这守着。”
苗兰拿着腊肉回到厨房时,王素香等人眼睛都直了。
“竟……竟然还有肉?”李二娘看着风干的腊肉,舔了下唇,直吞口水。
“已经不多了,今天是冬至嘛,就给大家尝点荤腥。”说着,她舀出一瓢温水洗腊肉。
苗兰用热水把腊肉洗干净后,放在锅里煮了一刻钟,捞起剁碎。
这时候孟琴玉把菜也洗得差不多了,都是纯天然的绿菜,从雪地里挖出来的,只需要洗去泥土就行。
王素香把面也和好了,正在擀饺子皮。
苗兰把锅洗干净,让王二接着烧火。
锅烧干后,她直接将切碎的腊肉放进锅里,不用放油,腊肉的肥肉本身就会出油。
“滋啦”一声,肉落在热锅里碰撞爆裂的声音,像是最动人的仙乐之声。
她握着锅铲快速翻炒,锅里噼里啪啦直响,不一会儿整个灶房弥漫出腊肉的油香味。
“咕咚”,接连几声吞口水的声音,已经分不清是谁在吞咽。
“好香啊,太香了。”李二娘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王素香没说话,低着头擀饺皮子的动作更快了,手都快擀出了光影。
孟琴玉也狠狠地吸了口气,像是在跟李二娘比赛。
李二娘吸一口,她吸一口,一时间灶房里只听见两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苗兰感到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心酸。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总是听到爷爷奶奶说起那个年代的心酸往事。
当时很多人都吃不饱饭,谁家要是能有口稀饭吃那都算大户人家,很多人只能吃树皮甚至吃观音泥,也就是一种用来制作陶瓷品的泥土。
吃得肚子又痛又胀,拉不出屎来,吃多了会吃死人。
最后很多人,活活被饿死了。
而眼下的情况,比起那时候,更惨,更让人绝望。
可人嘛,之所以文明能得到繁衍,能生生不息,就是要在绝望中找出生的希望。
腊肉炒软炒香后,苗兰用锅铲盛出来,和切碎的荠菜拌在一起,加上适量的盐,也没有别的香料和调味品,就只是简单的一点腊肉和野菜,即便如此,依然香味扑鼻,令人馋得直流口水,肚子咕咕直叫。
接着她又在炒过肉的锅里加入烧开后的水,放了一把米。
锅里煮饭的同时,她和王素香几人在一边包饺子。
待锅里的米煮软煮烂后,饺子也包好了,她再将剁碎的野菜放进去,搅拌片刻,直到菜稀饭煮熟,起锅前放上少许的盐。
煮完菜稀饭便煮饺子。
柴火锅,火旺,加上饺子是现包的,没一会儿便煮好了。
她们在厨房煮饭,另一边,堂屋里的孩子们,早就馋得满地转了。
几个孩子饿得饥肠辘辘,在苗兰炒腊肉时,他们就闻到了肉香味,然而却没一个人到厨房去。
大家都很懂事,再饿也乖乖地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