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样的负面感受来寻找自己还要继续活在这个世间的锚点。
季青琢咬住了沈容玉的肩膀,她没什么力气,身子又因为基因问题弱得很,她紧紧拥着他,像是抱住了海上的浮木,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她的指尖又触碰到他后脖颈上的红昙。
此时,这朵她亲自描绘上的红昙炽热,她轻轻按着,也不知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只是她能感到那红昙忽明忽灭,那温度也忽高忽低,这节奏与……一样。她觉得自己来到了自己从未踏足过的海上,海上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轮半满的月,海上潮汐因月华之力涨落,浮在海上的船随着风雨飘摇,破开层叠的浪头,时而行至浪头的巅峰,时而落在海浪之下,被汹涌澎拜的海水掩着,只是它还在坚定地前行。
最后,似乎连那海洋都要在行船的征服下甘拜下风,此时季青琢也感觉到了血摩罗伞的异动,它靠着自己的脊背,她能真切地感觉到他像昨日一般……她总算是明白了早晨沈容玉问他的那个问题的意思,还有沈容玉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他很可恶,他会骗她,但血摩罗伞不会骗她,但这样的感觉很怪,季青琢便想要将这法宝取出,沈容玉握住了她的手:“你忘了它的作用了?”
修仙界里都这样,法宝在与修士相融的时候,才能强化修士的体质,沈容玉怀疑如果将血摩罗伞取出来,季青琢现在能晕过去。
季青琢思考了很久,她的眉头轻皱着,她慢悠悠地用带着气音的语调说道:“小……小玉,你不是吗?”
当然,在下一刻,季青琢后悔自己说这句话了,她分明是很认真地在分析,但偏偏就是她认真又懵懂的样子,让沈容玉更加按捺不住他性格之中极其恶劣的部分。海上的浪愈发大了,行船颠簸,跨过暗礁辗转前行,似乎这一辈子都渡不到彼岸。最后,天际半满的月忽地变得圆满,而后它又如烟花般碎裂开来,有无数璀璨如镜的碎片在脑海里炸开掠过,季青琢在这时,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真实的、温暖的、快乐的感受,她想要一直活下去的意义,寻找他,陪着他,与他相贴,此生此世也不再分离。
同时,她感觉到自己指尖上有什么东西绽开了,有什么东西从脊骨上生长,破开血肉,开始绽放,她指尖所触,是沈容玉脖颈上那朵仙昙纤细的花瓣——沈容玉还披着人皮,这不是白骨上的花,但它此时此刻在这极致的感受之下,竟也盛放。
昙花只在月下开放,盛放只一瞬,此时,藕色的帘幔被微风拂动,轻柔吹拂着,只有丝丝点点的灯火暖光投了进来。
并没有月,仙昙为何会开放。
因为她是他的月亮,在很多年前,他亲手将她捞上。
季青琢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缓缓闭上了眼,累极了,但沈容玉不这么认为。
在雪梁域的这处小洞府里,万籁俱寂,除了洞府主人之外,其他洞府里的存在都安静睡去了,直到月落入云层深处,风中还有丝丝缕缕的甜蜜气息。
季青琢直到次日午后才醒,沈容玉已更了衣等她,此时的他倒是一副君子模样,他坐着,将她熟睡的脑袋移到自己身上,正在以学术的目光看着手里的书。
而季青琢很累,感觉自己抬不起手来,而身子也虚得很,她算是明白沈容玉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她腿上的伤好了。她试图坐起,却又软了下去,好在沈容玉身后的红色血泉出现,将她扶住了。
季青琢说:“你……”
她又拿双臂将自己的眼睛和小巧的脸颊挡住了,她……她……她不知说什么好,昨日在沈容玉的哄骗下,她说了些浑话,现在才反应过来,回忆起细节,却又不敢面对,尤其是她的目光偏移,看到了沈容玉正在看的书,他他他居然还在看。
沈容玉拉开她合着的手臂,认真问道:“怎么了?”
他这语气,无辜纯洁,仿佛昨日的不是他。
季青琢扭过头去,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将脑袋埋到了他的胸口处,她嗫嚅着,不好意思说道:“我好像有点不太能行动了。”
她知道自己因为基因问题所以身子弱,如此……似乎也是意料之中,但此时沈容玉很贴心地召唤出红色血泉将她的身子撑了起来,就像拿木偶提起了可爱的小木偶。
季青琢总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上次她在雪都受伤,沈容玉也是这般扶着她。
只是……那时候,他分明说是法术,原来是这红色血泉,季青琢当然知道这红色血泉与沈容玉是一体的。
那日雪都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季青琢抬眸,第一次瞪了一眼沈容玉,只是这眼神很软,更像是小猫的肉垫。
沈容玉还未明白季青琢想起了什么,他只是轻咳一声,装作无辜地问道:“琢琢看我做什么?”
“小玉,上一次你说这是法术。”季青琢站定在地上,她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沈容玉没有给她……
她的墨色长发披散着,沈容玉伸臂一揽,将她重新抱在怀里,此时他又觉得她像一个漂亮的小偶人了,他认真说道:“琢琢,我不会穿。”
季青琢扯过外袍,披在了自己身上,红色血泉一直在帮助她的行动,沈容玉还在逗她:“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