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了织坊的修士,他们第一次见到有人竟然能将红鸾的尾羽用在婚服上,有了这般好的装饰品,这些有艺术追求的修士也力求设计出举世无双的作品来。
而季青琢则扶了沈容玉回洞府,沈容玉半靠在榻上,他的伤主要集中在膝盖附近,因为火焰中心温度没有火焰外部高,反而是火舌窜起的尖端温度更高,伤害也更强。
这还是季青琢第一次给人治伤,她颤抖着手,笨拙地将药瓶打开了,而后她将打开的药瓶放在一旁的桌上,将沈容玉的裤脚撩了上去,待转过身准备将药瓶取回来的时候,她的手肘往后一碰,直接将桌上的药瓶撞倒了。
沈容玉靠在榻上看见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发出了低低的笑声,他说:“琢琢,你当初不选择玄云宗的炼药课,果然是有原因的。”
季青琢的脸一红,有些急,又有些心疼,只很快将桌上被碰翻的药瓶给捞了回来,希望能抢救回一些药水,这些可是要给沈容玉治伤的。
但是药瓶里的药水已经浪费得差不多了,季青琢有些气恼,气自己为什么手脚这么笨,她的四肢就是这般不协调。
沈容玉的见她有些急忙也有些自责的样子,连脚上的伤都感觉不到疼了,只从袖间又取出一枚新的药瓶来:“琢琢看这是什么?”
季青琢接了过来,她的动作小心翼翼。
沈容玉说:“琢琢随便上药,若是一不小心洒了,我这里还有许多备用的。”
他早就知道季青琢会笨手笨脚,有的时候她的四肢确实是不怎么听大脑的使唤,她使唤他都比使唤自己的身体来得更加得心应手。
不过,沈容玉知道,虽然她这样笨拙得甚至有点可爱,但是……这也是她此生的悲剧之一,就像他往后余生只能披着自己的人皮,她的缺陷从她降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甚至……没有自己的父母。
感觉到沈容玉的目光正灼灼落在她身上,季青琢“啵”地一声打开药瓶,她抬眸看向沈容玉。
“小玉,你看我做什么?”季青琢将药水轻轻地敷在了他膝盖上被火焰灼伤的红肿处,此时她的动作很轻。
沈容玉对她说:“就看看。”
季青琢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只低下头去,使劲揉着沈容玉的膝盖——她之前腰上有淤伤的时候,沈容玉也是这么揉着她的伤处,将药力化开,所以她也学着做了。
但是,沈容玉被灼伤的这部分肌肤,本来就脆弱,他甚至觉得季青琢再这么揉下去,这人皮非得坏不可。
人皮并非不可修补,但他不想成婚的时候身上还披着破了一个洞的皮,所以他抬起身子,按住了季青琢。
“琢琢莫动了。”他说。
只要将药水倒上就好了,等到药力化开,膝盖上的伤很快就好了,他并没有那么脆弱。
沈容玉将季青琢的手腕一拽,将她轻巧地拽到了自己的怀里,她失去重心,便倒在他的胸前,有些不知所措。
季青琢抬起头来,感到有些抱歉,她束:“小玉,对不起,我太笨了。”
沈容玉按住了她的唇,季青琢越这样说,他就越心疼,本就不是她的错。
若可以选择,他们一定会选择当一个普通人。
季青琢低下头来,她将自己的脑袋贴在沈容玉的胸前,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她很小声地说道:“小玉,你知道吗,看到你的第一天,我感觉是一个奇迹,美妙到像是幻觉。”
“我后来想了想,或许,我不该把你当成梦境,因为,如果我做梦的话,想象不出这么美好的东西。”季青琢想,就算是梦也要以现实为基础,以她当时生活的环境来说,她梦不见如此瑰丽的梦境,在夏季流萤里的小小少年,长得那般好看,对她还如此温柔。
沈容玉的手按在了她的头顶上,季青琢近日来吃得有些多,身子有些沉,但就是这样沉甸甸的感觉能给他一种踏实感。
他说:“之前你在计算机中心的时候,说是你们那里的人在成婚之后,都会夫妻相伴游历四方?”
季青琢点了点头:“小玉,是呀。”
她也是随手捕捉到的这条信息,本来是微不足道的一条数据,但她就是分享给沈容玉听了,那时候的她,在期待着什么呢?
“到时候我们一道去。”沈容玉说,“不仅是海边能去,去海里也行。”
季青琢挪了挪身子,将他的脖颈抱着,她又小声说了句:“好。”
数日后,婚期将近,婚服已经送到,季青琢在看到这套婚服的时候,已经被那纯粹的美丽夺走了目光。
在婚服的宽大裙摆处,用二十枚凤凰尾羽环绕成一朵花的样子,正是季青琢与沈容玉都十分喜欢的昙花,因为婚服与红鸾尾羽都是正红色,所以那昙花的颜色也与沈容玉后脖颈上的红昙是一样的红色。
红鸾尾羽闪烁着流光,偏光如洒金,华贵庄重,适合婚礼这样的场合,季青琢甚至看到了点缀红昙花蕊的是她曾经对沈容玉说过喜欢的紫晶。
总之,她喜欢的、他喜欢的所有东西,都被点缀在这婚服上了。
季青琢抚摸着红色的缎子,她很难想象自己穿上这衣服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穿红色,她这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