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边坐着发呆一阵子、听听单调而不断循环的海浪声,也许会具有一点催眠效果……?
然而怀着这样的想法,沿着潮声一路走到海边的时候,柳泉还没来得及发呆,就发出了以下惊叹:
“HOWAREYOU?!HOWOLDAREYOU?!”
……诚如各位所想,这两句其实可以翻译成“怎么是你?!怎么老是你?!”——够了这个老梗到底要用到几时啊。
月光下的大海,海面波光粼粼。退潮后的海面上,仍有小小的浪涛,轻缓地一波一波涌上来冲刷着沙滩。
有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正站在那里。他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衬衫,灰色的外套则随意地搭在肩头、两条袖管在身前打了个结固定住那件外套;深蓝色略长的头发,发梢向左侧翘着——之前他挑剔柳泉头发被吹乱、因而要被扣除风纪分数的时候,柳泉还曾经暗搓搓地在内心吐槽他那个发型不也像是经过了一场往他左方吹过去的暴风吗,然而现在看起来,却让人微妙地产生了一种“不知为何觉得很有型呢”的奇怪感想。
然而这个人实际上的性格很恶质,虽然他身材高大长相英俊,一脸正气,语调正直,行为端正,是本校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也不能扭转他黑得出汁的本质、更不能挽回他就连忠诚追随他的部下都要经常拿来寻一寻开心的恶趣味给他扣掉的好感分数!
柳泉一瞬间想要收回脚步、转身回去。然而宗像礼司的五感大概早已修炼到了MAX,他早已闻声转过头来,目光一闪就锁定了她的位置。也许是因为在这么美好的月色映照之下,他的态度也比平时显得温和一些,声音里没有了那些隐约的恶质(?)成分,只有安静得如同深海的气场。
“是柳泉君吗?请到这边来。”
被点了名,现在撤退也来不及了。柳泉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他身旁。
“抱歉……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社团集训合宿来到这种无人岛,精神太过紧张和兴奋了一点,所以总是有点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她解释似的说道。
也许是因为很高兴听到她主动招认,省了他逼供的工夫(?),宗像礼司微妙地勾起唇角。
“最近,开始能够听到柳泉君主动说起一点自己的事了呢。”
柳泉:“……欸?!”
宗像礼司:“之前,感觉柳泉君真是在向往着网球部啊……加入青部,也很勉强吧?被勉强得受不了的时候,就赌气似的说要加入白银部……我并不真的认为你是因为认同白银部的理念才要加入他们的。”
柳泉:“……”
所以说为什么要因为半夜睡不着觉而打算出来文艺地吹吹夜风听听海浪呢。瞧瞧自己现在又要陷入nozuonodie的境地了吧……
一招秒杀了柳泉,让她哑口无言,宗像礼司似乎感到很愉快。
“然而最近,柳泉君偶然也会说起一点自己的事了呢。比如上次烟火大会的时候,柳泉君说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和社团的同伴一起参加过……而且还说自己以前经常能考第一名、经常能在比赛中得奖、小的时候喜欢挑食、还喜欢翻墙和爬树……”
柳泉彻底囧了。
“不室长那些都是我的黑历史求您赶快把它们都忘了吧……”
谁知道自己在闲聊的时候为了应付室长而随口说出来的话,会被对方记得这样清楚呢?!这种【不动声色的套取口供】以及【如何让对方在毫无防备中招供】的技能,室长大人显然已经修到了满级啊!
宗像礼司呵呵地轻声笑了起来。
“那些,都是柳泉君人生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我很高兴听到柳泉君提起那些事呢。”
柳泉:……不,室长,其实你只是喜欢这种知道全世界的一切秘密、并在其中寻找乐趣的过程吧……
柳泉有点垂头丧气。
“即使您这么说我也不会觉得更好一点的……说到底,我为什么要把这些事说出来呢,明明说出来只会让自己觉得很尴尬而已……”
宗像礼司异常地温和,居然并没有嘲笑她。
“不,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柳泉君最近会开始聊起这些事了呢。”
柳泉一窒,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像是那天突然出了运行故障的摩天轮一样,在匀速运行着的时候陡然一顿,摇荡起来,令人晕眩。
装糊涂其实在本校的“品行方正大明神”面前是完全的无用功。柳泉虽然并没有走过任何感情线,然而她的双Q还是可以听得懂这种措辞稍微有些微妙的话的——但是现在她不明白的是,室长大人到底打算做什么?!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打算走感情线的人物。
那么是打算用感情来笼络她吗?因为她虽然勉强加入了青部,也显示出了令人满意的、身为权外者的能力,却始终似乎不像青部的其他成员一样无条件地遵从和信服室长大人……
不,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打感情牌什么的,笼络什么的,她认为室长大人即使是再OOC也没这么渣。
……或许,是感觉能够在她身上发现与别人不同的兴味,觉得像她这种天生自带超能力的“权外者”难得一见、所以值得他研究一